“你懂什么?”秦广王把怒气撒在孟凡晋的头上,道:
“你以为陵山县的杀阵,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可以一天来几次?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次阵法过后,还不知要过多少年,才可以再次启动!以后的十年,甚至几十年,丁二苗都安然无恙了!陵山县的阵法,不会对他再有威胁!”
孟凡晋汗流满面,不敢说话。
“天子爷息怒。”崔钰抱拳,道:“丁二苗本心正直,对冥界,并无多大敌意。他如今大难不死,对冥界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祸福相依,相生相随,一切,都看以后的机缘。”
“呃……”秦广王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让寡人曲意结交,以安抚其心?”
“正是。”崔钰点头,道:“目前来说,陵山县和秦文君,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所以,对于天下道门,我们还要笼络。”
孟凡晋忍不住,抱拳道:“陛下,茅山派盛气凌人,绝不可长其威风啊!”
“你给我闭嘴!”秦广王瞪了孟凡晋一眼,又看着崔钰,道:“以后,凡是牵涉到天下道门的事,一律,由崔判官负责!”
“……”孟凡晋顿时无语。
崔钰则面露喜色,抱拳谢恩:“多谢陛下厚爱,臣,一定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对于丁二苗的态度,崔钰和孟凡晋一直相左。崔钰主张拉拢,孟凡晋主张消灭。
一个是温和派,一个是主战派。
几次交锋,崔钰终于拿到了决定权,温和派战胜了主战派。
……
茅山,仙人洞,三茅宫假山阵内。
丁二苗也不知道,自己进入阵中有多久了。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甚至,他也忘记了守在阵外的季潇潇和果占壁,忘记了虚云观里的吴展展和李清冬,也忘记了陵山县的老鬼和冥界的秦广王。
他的世界,一片宁静而又逍遥。
叮咚如仙乐一般的滴水曲调中,丁二苗脚下步法,如同鱼儿戏水,燕子掠风,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变化迂回。
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头一颤,心绪不宁气血翻涌。
但那仅仅是一刻,一晃而过。那一刻太过渺小,甚至,他自己刚刚察觉,就已经倏然而过。
随后,他依旧沉浸逍遥无羁的境界中,不能自拔。
而进阵之前,自己心中所向往的那一扇阴阳门,也曾经数次出现在眼前。
但是丁二苗却没想起停步,似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进洞的目的和初衷。
他只是在阵中游走,不知疲倦。
虽然蜡烛早已经熄灭,虽然身边一片漆黑,但是丁二苗却能通过身体上每一寸皮肤的感知,或者是意念的延伸,把身边的所有景物,看的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下,就那样停下了。
正在那一扇阴阳门前。(未完待续)<!--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