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谁啊?听声音一点都不熟呐!怎么还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宝梳闪身躲到了一根大圆柱后面,探头出来打量了那男子一眼,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觉得五官应该长得不错,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啊!天降帅侠一枚?老天爷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好过啊!
“什么人?”向老大冲那男子吆喝了一声。
“光天化日,强绑良家妇女,主使虽然不是你,但要送到衙门判刑的话,没个五六年你也是出不来的。”那男子冷凝的口气里有着一点点压迫感
“怎么?还是个做官的?”向老大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道,“瞧着也不像啊!做官的怎么会是你这样的派头?莫不是那靳宝梳相好的?”
“相好?她家祖坟上还没冒这股青烟,”男子不屑道,“废话少说,是你们自己撞晕,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口气不小啊,小子!”向老大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向爷爷是头回出来混的吗?左右这事儿已经闹到这份上了,你要充好汉,我就先送你一程!都给我招呼上!”
四个人一拥而上,如狼似虎地扑向了那男子。宝梳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紧张兮兮地躲在木柱后观看着战局,心想要不要捡跟棍子出去帮帮忙啊?可没等她思量好,那男子已经踢飞了一个!
“哇!”宝梳的眼珠子瞬间张大,像个壁虎似的贴在木柱上兴奋地看着,“我的个亲娘,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这身手……简直帅得可以掉雪花了呀!哎哟,我的小心脏啊……那右踢腿怎么可以踢得这么有男人味儿?连剑都不拔,直接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踢,踢翻了三个?嗷嗷……这大侠到底打哪儿来的呀?是为我而来的吗?哎哟,可惜了,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过大侠你放心,我绣班里好姑娘多得是,你要没成亲,我帮你挑拣一个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大侠别客气,再踩那混蛋一脚!对的对的,就这样……”
宝梳那篇絮絮叨叨还没说完时,忽然想起了钟氏,连忙奔到之前那屋子里头,把钟氏身上的绳索解开了,又使劲掐了掐她的人中和百汇穴,过了几秒后,她醒了过来,却还是有点晕得慌。
听见外面的打斗,钟氏有点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外面谁在打架呀?我们到底在哪儿呢?”
“不认识的,管他谁跟谁打呢!你先坐这儿歇歇,我出去瞧瞧动静,不叫你别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钟氏扶着额头歪歪地坐在椅子上,点点头道,“管家娘,您自己要小心了。”
“待着吧!”
宝梳出去时,那大侠已经干净利落地把那四个收拾了,全被用自家的腰带绳子捆了个阳澄湖大闸蟹的模样。宝梳忍俊不禁,小跑过去,一人再补上了一脚,然后冲那大侠竖起大拇指笑道:“大侠,你刚才好厉害啊!真谢谢你了!你高姓大名啊?”
那男子瞟了她一眼,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口气冷淡地说道了一句:“谢我干什么?没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谁说不是?像大侠你这般见义勇为,侠肝义胆,又英武帅气的男人,这世上真不多见呢!要是大侠你还没成亲,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
“阮初真吗?”那男子忽然打断她的话,转头目光阴阴地看着她。
她猛地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往后退了小半步问道:“你……你认识初真?你是初真的朋友?”
那男子抱剑走近她一步,语气冷冷道:“你不是很喜欢给她做媒吗?什么贾秀才,万小官人,七荤八素的你都往她身上招呼,就怕她嫁不着好男人了?遇见我这样的大侠,你是不是也得把她介绍给我呢?”
“呵呵……”宝梳干笑了两声,又往后跳了两步,好不纳闷地问道,“大……大侠,你……你到底哪位啊?初真的事儿你好像很熟似的……大侠你……你方便留个姓名不?qq,微信就算了,你留给名儿就行了,我总得知道知道你是谁吧?”
“我忘了,你好像没见过我。”
“啊?那……那我是不是应该有机会见过你呢?”
“你嫁给阮曲尘的时候,我都已经离开蒙顶山了,你上哪儿找机会见我去?更何况,你不整天没事就在初真耳朵边说什么贾秀才好,万小官人也能嫁,巴不得早点把初真嫁出去,你还想见我这个跟初真有婚约的人吗?”
听到这话,宝梳倒抽了一口冷气,瞳孔瞬间睁大了好几倍,哎哟我的亲娘啊!不会是……是是是是……是戚汝年吧?哎哟,那个欠抽的这么没品跟他说这些事儿啊?肯定是莫嫂子吧!完了,这厮不会要秋后算总账吧?
“想起来了?嗯?”这男人挑了挑右眉道,“当我死在建州了?你们两口子也够对得起我了,一个帮初真写退婚书,一个帮初真找好男人嫁,这帐我是不是该好好跟你们算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宝梳报以一连串干笑。
“呵呵什么?横竖阮曲尘不在这儿,我找你算也是一样儿的吧?怎么样了?把初真嫁出去没有?”
“指定没嫁呀!等你呢!”宝梳立马接了话,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道,“谁跟你说的那些话啊?简直胡说八道嘛!我从来都劝初真,要等你要等你,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基本上已经属于国家濒危动物了,就算等上一辈子也要等啊,是不是?”
“真的?”那男子又逼近了宝梳两步,面无表情地问道,“没说过贾秀才人也不错,还有个小闺女,养养就能成自己的了,等贾秀才中了举,往后就是夫人孺人了?没说过万小官人踏实实在,往后指定能挣个好家业,考虑考虑也不错?”
“呵呵呵……”宝梳笑得好心虚啊,这些话她的的确确是说过的呀!可问题是,眼下要是承认了,是不是得赔条命出去啊?闹不清楚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脾气啊!
“阮曲尘不会娶了个傻子吧?只会笑?”
“不是不是,”宝梳忙止住笑道,一副掏心掏肺的口气道,“我跟你说,谣言!纯属谣言!我怎么会那样说呢?先不论今儿看见了你戚大人的英姿无比拜服,就是没见过时,我也总跟初真说,只要那个男人心里有你,那你就该去建州呀!这有什么呢?门不当户不对又怎么了?人家戚大人不是那种计较门户的人!你说是不是,戚大人?我真的一直都这么跟初真说的!”
“真是这么说的?没怂恿初真赶紧嫁人?”戚汝年低垂着冷眸看着宝梳,盯得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她忙道:“怂恿也不起作用呀,是不是?您老人家……不是不是,大人您在初真心里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啊!上回听说您没了,她立志要给您守坟儿呢!所以啊,我们这些人在旁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她铁了心要守您一辈子,谁都劝不动的!况且呀,刚刚目睹了您的英武不凡,我瞬间就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比您更配初真的了!真的真的,这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
“嘴巴挺滑溜的,果真是两口子呢,说话的腔调都差不多的。”
“嘿嘿……先不说那些腔调不腔调的了,戚大人,您怎么会跟到这儿来?您一直在跟着我吗?”
“算是吧!”
“您跟着我干什么?您应该去找初真啊!她就在村里呢。”
“我暂时出不了城,所以我想找阮曲尘。我听说他已经回庞府了,但是我不方便去庞府门口找他,所以,”那男子指了指宝梳道,“我想让你带给话给他,谁知道,居然碰上你被人绑了。老实说,就你那点三脚猫工夫,还是别拿出来献了,丢你们家阮曲尘的脸。他好歹是我们师傅的高徒,就没教你点实实在在的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