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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月至下旬,玉盘残缺。
银河高悬,繁星闪耀。
白底血色,书写“罪”字的中军大纛,伴随微风吹拂,影影焯焯的招展。
休憩的足够久,吴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怀里摸索出一支骨哨,用力鼓吹。
“吱吱……。”
尖锐的声响,回荡胡杨林。
“簌簌……。”
栖息于此的鸟儿,惊得四散飞舞。
罪军的士卒们似乎早已习惯,一个个的将铺在地上的羊皮摊子捆绑收拢,整理盔甲,拿上刀枪,有序的领取战马,列成一队。
吴凡的动作比士卒们快得多,他甚至通过用手指把脉方式,计算了一下士卒们集结的时间比从前如何。
眉头渐渐蹙起,吴凡翻身上马,走向队列的后头,挡住来的慢得四五百士卒。
“你们懈怠啦!”
吴凡扫视众人,声音略显沙哑。
寡淡的光线下,士卒们看到的是一双不满的眸子,不禁打哆嗦。
由此可见,吴阎王积威多重。
吴凡轻描淡写的放过他们,只吩咐道:“有道是‘手快有、手慢无’!道理相同。你们来晚了,没有参战资格。管理战马的事情,交给你们。”
罪军皆为一人双骑,但打仗的时候不可能让士卒一手持刀搏杀、一边还得去牵马,那太荒谬。唯有单独划分出来一部分人加以看护。
“呼!”
士卒们齐齐的长出口气,为躲过狂风暴雨而露出笑容。
然后……
吴凡勃然大怒,声音猛然抬高,喝道:“你们他娘的居然有脸高兴?”
吴凡的大吼,将士卒们吓得不轻。
吴凡几乎咬着后槽牙,咆哮道:“我不责罚你们,真的值得你们高兴?嗯?你们想没想。你们已经落后于人啦!”
头不回的用手指向身后的人。吴凡继续道:“他们参战,很快能建立功勋,脱离罪身,未来吃香的、喝辣的,有大把的银钱可以花!你们呢?啊?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看着别人拔得先筹?然后后悔不及、羡慕不及?你们有什么可高兴的?难道不应该感到失落、难道不应该反省过错?!”
是啊!
谋逆大罪的名头还如利剑般悬挂头顶,我们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士卒们具沉默无言,面容严峻的好似死了娘。
吴凡冷哼一声。大声道:“出发!”
士卒们身份低微,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吴凡必须不停的提醒他们、鞭策他们,以此达到让他们奋勇争先的目的。
当然了。
俗话说得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俗话还说得好:不患贫,患不均。
嘴炮这玩应儿再犀利,也不如事情摆在眼前。
待这一场战争过后,当这些不曾参与进来的士卒看到其他人脱了罪民身份、得到了好处,他们不眼红的嗷嗷叫才奇怪呢!
吴凡明了其中关节儿,故而仅哔哔几句罢。
半个时辰左右。
距离烧何羌部落十里。
吴凡伸手示意兵马停下。命令道:“换乘、简装。”
吴凡补充道:“人衔草、马裹蹄。”
一人双骑的好处便在于此,长途奔袭时,无需担心到了地方,战马不能发动冲锋。
士卒们下马,乖乖的听话,纷纷去掉携带的干粮、羊皮,将它们全绑在乏力的战马背。
从地表薅一把青草。又撕开衣襟,给备用的坐骑包裹四肢,士卒们翻身而上,静静的准备迎接杀戮。
不能参战的那部分士卒,怏怏不乐的收拢全部战马,退居二线。
吴凡扭头瞅瞅郭大爷,琢磨琢磨,道:“奉孝,你不必参与,记得给马武传个信儿,催促那些商人行动快点儿,我们不可能太长时间的停留。”
郭嘉打个哈欠,半死不拉活的点头,连话都懒得说。
吴凡率领兵马,乘着夜色,慢悠悠的向前移动。
八里、五里、三里、一里……
“警惕性忒差啊!”
对烧何羌部落的渣渣防备,吴凡鄙夷的咋舌。
高举战刀,吴凡压低声音,道:“我去探探路。”
沿袭游牧民族一贯的传统,烧何羌部落的外围防御,乃木头桩子钉好的三尺栅栏,想必多半阻挡放牧的牲畜逃跑的东西……于人而言,根本没啥大作用。
辕门的羌人卫士,戒备心近乎没有,正呼呼的睡大觉,吴凡走到跟前儿都不曾转醒。
“唉!”
“天不灭你,灭谁?”
“区区两个看门人?有没有搞错?
吴凡摇头叹息。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