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逸辰屁股往地上重重的跌去,那双本是忧伤的眼睛,此时已然是风卷云涌了。
“你怎么可能是陆励诚的女儿?”良久,他说了一句。
“世事变化万千,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她叹息一声,目光很平静的看着他。
“怎么会?”他喃喃自语。
“我以为蒲涵双害死我母亲的证据出来了,我可以救赎了。”
“救赎?你是想将对蒲涵双的恨报复在我身上的错误得到救赎?”唐心妩听完他的话后,心头又被堵了一块大石。
“至少我当初没有冤枉蒲涵双,其实我更想对你救赎。”
翟逸辰突然痛苦的抱住头。
听着这么混帐的话,唐心妩心头泛起凉意,“翟逸辰你还没认识到你的错误,你的错误,你太可悲了。”
“对,可悲,一开始注定我就是个可悲的角色。你竟然不是蒲涵双的女儿?”
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看着已经笑的到了谵妄程度的翟逸辰,她仰起头,穿透过树叶的阳光打在她的眼睛上,眯了起来。
“纵使我是蒲涵双的女儿,你也不该把对蒲涵双的恨加之在我的身上。”她长叹一声。
“阿妩,其实一开始我是真恨的,但后来是恨加爱了,我没办法压制母亲死给我造成的痛苦,我内心痛苦,对你不可歇制的过份,越过份对你的那份感情越发的浓烈。”
听着冠勉堂皇的理由,她放下仰起的头,讥哨的瞪住他。
“呵呵,真是个矛盾体。”
“所以老天爷要跟我开玩笑,惩罚我。”说完,他抱住头,垂的很低很低。
看着翟逸辰痛苦的样子,唐心妩说不出什么滋味,其实她说出真实身份,有一方面真是想刺激一下他,告诉他错的有多离谱。
但是在这份刺激下,她又是想告诉他,做什么事都不能迁怒与别人,否则会遭报应的。
另一方面,她是切断跟他的瓜葛,过去的便过去了,现在她已经开始接受新的恋情,想好好过生活。
“你走吧!以后自已好好的生活,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
翟逸辰倏地抬头,刚才忧愁的目光,此时已经冲血了,他瞪着唐心妩。
“你有新的生活,那我呢?我就注定要在痛苦中渡过吗?阿妩,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一个可以不痛苦的方式。”
望着他,就像看见受了重伤的小兽,需要他人治疗。可是他纵使再难受,也不是她可以帮忙的。
她叹息一声。
“这些事别人帮不了你,一如当初你做的那些事一样,我想把你拉回来,但是我怎么努力,还是无济于事,始终你都站在离我一万八千尺远。”
顿了顿,又说:“所以今天也是一样,别人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已帮自已。”
翟逸辰没有应声,抱着头,肩膀在耸动,唐心妩在心底的认知,他是该哭。
突然,他抬起头:“阿妩,纵使你再想拉起我,那么你现在幸福吗?”
唐心妩没有回应,看着他,他继续说:“邵博寅他真的爱你?那么他和纪晴天的那些绯闻又怎么解释?”
“你出车祸不是因为他吗?”
她一脸平静,“我幸福与否,我自已清楚。你回去吧!就算我和邵博寅有朝一日会离婚,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同时也很笃定,她和翟逸辰有太多的伤心事了,不可能再回头的。
此时,翟逸辰才知道,他最爱的人不是被别人抢去,而真是他自已推开的。
她有朝一日离邵博寅离婚,也不会回头找他,可见他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当初以为,邵博寅可以用苏婧宁来让他跟唐心妩离婚,那么他可以以牙还牙回去,照样可以夺回。
可是现在唐心妩的话,已经阻断了他的路,他一切的路。
他和她已经无路了。
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认命了。
起身,坚艰的起身,起身前,他说了一句:“阿妩,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
唐心妩没有回看翟逸辰离去的背影,她坐在轮椅上,目光望向远方,望向太阳光所照的地方。
他和她之间从此以后是两道平行线。
唐心妩不知坐了多久,才按住轮椅按钮转头,只是刚转头,看见了不知站在那里多久的邵博寅。
他一身浅灰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意大利的手工皮鞋。
额间的发丝微垂下来,投下一道阴暗,那双深眸更为幽深。
紧抿着唇,表情看不出是生气不是高兴,但指尖的烟蒂给了她信号。
某人的情绪不好。
她看他,他也看她,对着那双幽黑的眸子,唐心妩有些心慌。
“你什么时候来的?”最终还是她问出了一句。
“来了有一阵子了。”
话落,抽了一口手中的烟蒂,随后浓浓的烟雾从他的鼻间沁出,在阳光下,投下一缕暗影。
那意思是她和翟逸辰谈话也听见了,又萸呢,怎么他来了不吱一声。
看着张望的她,邵博寅不咸不淡的说:“程又萸带着孩子回病房了。”
他将孩子接来了也不说,故意是听她和翟逸辰谈话的吧!
不过她和翟逸辰也没谈什么,而且她每句都是跟翟逸辰撇清关系。
想到这,她咧唇微笑:“那你过来推我回病房去。”
邵博寅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烟蒂往地上掷去,随后再加一脚,重重的辗。
“我想我们也该谈谈了。”邵博寅抬头注视着她。
……
再是半个小时候,唐心妩才被推回了病房,病房里头的程又萸看着两人,挑眉微笑。
“回来了。”
“妈咪”安安和欢欢不约而同的叫喊起来,两个小家伙拿出作业本,正在做作业。
“回来了。”唐心妩回应两个小家伙。
“嗯”兄妹俩头像捣蒜似的,之后又转到他们的作业本上去了。
……
轮椅被推到病*边,唐心妩朝程又萸挤眉弄眼,责问她为什么邵博寅来了,不告诉她。
“只是还没挤完,邵博寅弯腰抱她,不咸不淡的丢了一句。
“不用怪别人,我要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程又萸朝她耸肩,表示很无奈。
唐心妩被安置好在*上了,邵博寅才走进卫生间,洗手。
程又萸像猫跳般的跑过来,然后凑近她的耳旁,“你老公刚才什么反应?”
她怔了怔,转看,程又萸解释:“刚才我是特意不告诉你的,我得让他知道,你的前夫还对你念念不忘,所以你的市场不是一般的好。要是他对你不好的话,哼哼……”
原来好友是这个心思,不过她这个警告应该用不上了,刚才他在花园的时候跟她谈,可真是史无前人。
想到这,她的脸不由自觉的红了。
而她的表情全部落进了程又萸眼里,眼睛一眯,“有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