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了几秒钟突然猛地跳了起来,膝盖狠狠地往雷波脸上撞了一下。
“站起来,你大爷!”雷波捂着脸摔在了地上。
两个人跑过来架住了宫寒月的胳膊把她拉开了,雷波爬起来一脚蹬在了她肚子上。
眼前一阵发黑,刺眼的灯光消失了,变成了在黑幕前跳动着的纷乱的光斑。
雷波揪着她的衣领:“你信不信我今儿晚上在这儿打死你?”
“随便,”宫寒月盯着她,带起嘴角笑了笑,“随便。”
雷波跟她对视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掏出纸巾擦了擦鼻血:“打死你不行,我又不是坏蛋,这种事儿咱从来不干。”
宫寒月没说话,嘴里有腥甜味儿,胃不断翻腾着,疼痛让她身上顶着寒风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本来就想试试你的反应,”雷波的鼻血半天没止住,她皱皱眉,把纸巾按在鼻子上,“宫寒月,我给你留了后路,我如果把照片直接寄到那个学生家里,家长直接闹到教育局,那才算好戏开场,不过……”
雷波笑了笑,走到宫寒月面前一米站下了:“我不打算那么做了,你让我……彻底失望了。”
“不用给我留路,东南西北哪条都不用留,”宫寒月喘息着盯着她,“我不会往你那边走,一步也不会。”
“看出来了,”雷波笑着转过身,走到车旁边,拍了拍一直靠车站着的葛建,“你也早看出来了对不对?”
葛建低着头没出声,雷波扭过头看着宫寒月:“我今天就玩最后一把,过了今天,咱俩之间算是清了。”
葛建猛地抬起头,想说什么但没开口。
“知道我们在哪儿么?”雷波回到了宫寒月面前,“看看,这地方你熟不熟?”
宫寒月盯着她看了一眼,慢慢转头往四周看了看。
借着车灯,她看出了她们在一座桥上,也看到了桥下已经化了一部分冰的河水。
她认识这里,虽然再也没有来过,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雷波曾经把她从斧头下拉出来的地方。
“从这儿开始的,就从这儿结束,”雷波抬了抬下巴,架着宫寒月的两个人把她拖到了桥栏杆边上,雷波走过,语气十分不好,“你怕水,对不对?”
宫寒月的呼吸顿时紧了紧。
跟雷波呆在一起六年,雷波在某些方面很了解她。
是的。
她怕水。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身体,扼住呼吸,想要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的窒息和恐惧。
从妈妈第一次把她扔进河里开始,她对河水,尤其是冬天的河水就有着深深的恐惧。
她可以从河边走过,可以爬上桥栏,但她不敢直视河水,更不敢接近。
那种源自内心深处无法控制的惊恐和绝望会让她喘不上气来。
“跳下去,宫寒月,”雷波挥挥手,架着宫寒月的两个人退开了,“你跳下去,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宫寒月靠在栏杆上,雷波的话让她全身一震,席卷而来的强烈恐惧瞬间把她牢牢围住,慢慢收紧,勒得她一阵阵眩晕。
“怎么样?”雷波走到她身边,十分冷酷地说道,“机会就这一次。”
宫寒月没有说话,手死死抓着栏杆,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这条河并没有多深,不到两米。
但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