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儿的话,苏姽婳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步一顿的走到了柳儿面前,冷漠的看着她。
眉间带着难以置信和疑惑,她的眼眸淡漠的就像已经看不到任何事物了一般。慢慢的蹲在柳儿面前,她轻蹙着双眉,张合着似是铺上了一层冰霜的薄唇,问:“这又是为何?”
沙哑的声音让柳儿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紧着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连连朝苏姽婳磕了好几个响头,柳儿哭着说:“柳儿当时只是想在夫人面前讨几个赏钱,并没有想过会带来这般残忍的后果,请姑娘饶了柳儿吧?”
似是不能理解柳儿话中的意思,苏姽婳淡漠的脸上透出一丝疑惑。
偏头看着满脸皆是惊恐的柳儿,她微微一笑,低声喃喃了句:“不过是几个赏钱罢了。”
走到梳妆台前,苏姽婳拿起旁边的几个首饰盒重新回到了柳儿的面前。
打开首饰盒,她将放置在里面的手镯玉簪全部丢在了柳儿的面前,瞌着眼冷冷的说:“赏钱我也有,你拿去花罢。”说罢,苏姽婳转身朝床榻走去,可她才将将一转身便被跪在地上的柳儿抱住了脚。
“姑娘,饶了柳儿吧,柳儿知错了。”
没有理会柳儿的痛哭求饶,苏姽婳迈着腿走到床榻前抱起襁褓中的一团血肉来到了柳儿面前。
居高临下的朝柳儿诡秘一笑,她蹲下身子,将怀中的襁褓硬是塞到了柳儿的手中。
“你说,我的孩儿像将军是不像?”
柳儿颤抖着身子垂眸小心翼翼的朝襁褓中瞄了一眼,当她的视线视线对上襁褓中的血肉时,一愣,立刻惊恐的移开了视线,同时也松开了手。
“姑、姑娘,饶命。”
这个时候,柳儿已经被性情大变的苏姽婳吓得完全不敢哭了。
似是没有听到柳儿的话,苏姽婳朝怀抱中襁褓温柔一笑,然后抬起头望着柳儿,问:“你怎么能松手呢?要是我没接住,我家孩儿掉在了地上,那是会疼的。如何?你不抱抱他吗?我托着,着实有些辛苦。”
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苏姽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孩童塞进了柳儿的手里,说:“要不你帮我抱着吧?”
被逼接过苏姽婳手中的孩儿,柳儿颤抖着双臂,怎么也没有办法再鼓起勇气低头去看怀中的狰狞血肉。
就在柳儿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苏姽婳突然发出几声轻笑。
“你看,我儿正在对你笑呢!看样子,他是很欢喜你的。”
听到苏姽婳的话,柳儿就像挨了霹雳一样,手一抖,直接将手中的襁褓丢在了地上。
瞪圆了眼睛惊恐的望着已经满眼焦急的扑过来的苏姽婳,柳儿恐惧的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舒颜院。
听着余余绕绕的传来的尖叫声,苏姽婳一边温柔的抖动着手中的襁褓,朝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丝冷笑。
不多时,她脸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意便消失殆尽。
低头温柔的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她低声说:“孩儿,我们要坚强,一直等你父亲回来。”说罢,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眼前所有的场景都让陆月夏感觉背后一声恶寒,她不知道苏姽婳接下来要怎么做,更不知道已经启程回朝的伍子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而人在最软弱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孜然一身挣脱运命强加给她的噩耗。
三天之后,苏姽婳在秦椒凌的强迫下,毫无声息的嫁给了那日与她同床的柴火夫。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苏姽婳都不知道那丑陋的柴火夫叫什么名字。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嫁便是嫁了吧。
在嫁人那日,苏姽婳并没有披上红火的嫁衣,而是换上了在来到将军府之后,第一次为伍子轩献舞的舞衣。
自从柳儿惊慌失措的从舒颜院连滚带爬的逃出来之后,大家都知道苏姽婳得了失心疯,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接近她,而秦椒凌更是不愿意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有关于她的事情。
今日本是苏姽婳出阁嫁人的日子,整个将军府没有哪个下人原来过来配着她,不过苏姽婳也不在意,她一个人倒是乐的开心。
换上一身素白的舞纱衣,苏姽婳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回眸看着铜镜中面色尤为苍白的自己,她只是莞尔一笑,不做其他。
从衣袖中拿出伍子轩出征前送给她的白玉簪,苏姽婳又想起了他那日对自己说过的话。
“等我战胜归来,便是我娶你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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