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几乎是瘫软在椅子里,她不敢相信刚刚颜姨娘说的话。W W. V M)
老爷心里,竟然一直装着另外一个女子……还是当朝皇帝的宠妃?
这可是祸及全族的重罪,老爷平日里看上去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犯了这样的糊涂!
她不相信!她要找老爷去问清楚!
她豁然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不,不行,我们得问问清楚,老爷不会这么糊涂的,一定是颜氏胡说的!”
婵衣坐在花厅里,交握着的手一紧,母亲一定难过极了,她从半开的窗口去看正室,见到谢氏有些虚浮的脚步,心中大痛。
她忍不住起身,锦屏上前一把按住她,摇了摇头,她这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她不能慌,她还不知道祖母跟父亲是什么态度,她要平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夏老夫人怒声道:“你给我回来!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以后要怎么撑起这个家来?”
谢氏停了步子,回头愣愣的看着夏老夫人,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里充满了恐慌:“母亲,她……她怎么敢……”
夏老夫人精神不济的用手肘撑着额头,恨声道:“敢,她如何不敢?她如今有了三皇子做靠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这个贱妇,我早就说过她要败坏了我们夏府,现在可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儿敢这般要挟我,明儿就敢把夏府拆了,哼,想的倒美!以为我真的会如了她的愿!”
夏老夫人高声喊道:“安嬷嬷,安嬷嬷!你去外院将老爷喊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说。”
安嬷嬷在门口应了一声,急忙去了外院。
婵衣听着夏老夫人的话,心中渐渐平静下来,颜姨娘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说实话她并不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父亲跟祖母的态度。
若是父亲跟祖母要维护母亲,那母亲就会安然无恙。
若是不维护,她也不害怕,现在的夏府不再是以前颜姨娘一手遮天的时候了。
颜姨娘做了那么多阴毒的坏事,她早有所防范了。
不怕她动,就怕她不动,否则还真没有理由治她!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夏世敬进了屋子,撩起衣袍坐到暖炕上。
小丫鬟上了茶,恭敬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让夏世敬有些奇怪。
他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茶,不知为何,今天的茶里没了往常的清香,隐隐透着股子苦涩,让他皱了皱眉,放下了茶碗。
“母亲,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他的话音刚落,夏老夫人就将自己手边的茶碗劈头盖脸的砸到了他的身上,“孽障!你干的好事!”
猝不及防间,将他刚换的天青色长直缀淋的湿了一身。
夏世敬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用汗巾擦拭衣衫,诧异的看着夏老夫人。
他刚刚在院子里头跟掌事在商议事情,就被安嬷嬷火烧火燎的叫了过来。
这才坐稳,一碗茶就这么劈脸砸了下来。
母亲最近的情绪也实在是太反复无常了!
夏老夫人见儿子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心头一把火烧的更加的旺,嘴角有些抖动。
“你当年跟我、跟媳妇是怎么说的?奉了皇上是旨意把三皇子养在外头,怕被人发觉,才将颜氏当做外室养在外头,对外头说起来也好蒙混,你现在再跟我说一遍这样的话,你是当真这么想的,还是看了颜氏那张脸,让你想起了什么人,你才这么维护她的?”
夏世敬脸上的诧异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惊恐。
这个秘密他藏在心里许多年了,怎么会忽然之间被翻出来?
关键的是,母亲怎么会知道?
他往夏老夫人旁边扫了一眼,看到谢氏正抬眼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仿佛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气急败坏的指着谢氏骂道:“是不是你在母亲身边嚼耳根子?”
谢氏立即惊讶的看着他,好像是被说中了似得。
夏世敬立即暴跳如雷,大声道:“你这个搅家精,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家里整日整日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搅合的不安宁。”
谢氏脸色惨白,看着他的眼神中却再不复从前。
夏世敬火冒三丈的挽起袖子,“我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你是不知道夏府的家风了!”
他还没动手,就被夏老夫人一巴掌扇了过来,他怔愣的捂着脸,正对上母亲那双透着死寂的眼睛,把他一身的怒火瞬间浇灭。
夏老夫人闭了闭眼,语音发颤,“这就是我一心一意拉扯大的儿子,只会跟自己的媳妇耍横,连把柄落到了人家手里都不知道,可怜我半截身子入土,最后到下头见了那个小贱人,还要被她奚落,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倒不如当初我一把掐死你来的干净!”
夏世敬大惊失色,这些年,母亲就是再生气也从未曾说过这样的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