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由锦屏侍候着洗漱更衣,躺在熏暖了的床铺是上头,忽然想到什么,轻声喊了锦屏一声。
锦屏还在熄灯,听到她喊自己,应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嫌灯太暗了?”
“锦屏,你今天去酒肆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二哥哥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锦屏将手下的那盏灯熄灭,抱了铺盖到一旁搭好的竹榻上,轻声道:“几位爷似是在说春闱的事情,奴婢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说最近赶往云浮城中的学子多了起来,不过后来因为小姐这里出了事情,奴婢急着禀告二爷,就没有听下去了,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婵衣摇了摇头,“无事,睡吧。”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停的转着,上一世母亲的嫁妆基本都是给她跟两个兄长了,所以她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是有的,完全不会出现缺钱的情况,可这一世她还待字闺中,更何况还没及笄,这个时候跟母亲讨要几个嫁妆铺子,恐怕母亲不会给她。
只好退而求其次,她这一季度先凑到两千五百两银子,等下一季度的再想办法。
睡意渐渐涌了上来,婵衣迷迷糊糊中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能开个铺子就好了,前一世她在云浮有很多铺子,有些生意很不错的铺子光一年的结余也有个一万两,这样就不会发愁银钱的事情了。
……
宁国公府,顾曼曼看着手中退回来的银子,眉头挑的高高的。
“这是什么意思?”
她对面的是个二十多岁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子,轻轻抚摸着自己保养得当的双手,漫不经心的道:“楼主说他暴露了,这单生意不成,让我将定金给你退回来,你还有哪里不懂的么?”
顾曼曼手指收紧,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皱眉道:“可我并没有说要放弃,这钱你收回去,跟你们楼主说,这单生意还是有效的,只要他能够将夏婵衣的名声破坏之后再杀了她,我多出一倍的钱给他!”
女子却轻轻一笑,啜了口茶,看着顾曼曼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嘲讽:“顾小姐这是将我们鸣燕楼当成什么了?我们鸣燕楼向来是只管杀不管埋的,你这买卖可不该找我们鸣燕楼呀,你该找的是江湖上邪派之首的青夜宫,他们最擅长这些下作的勾当了。”
女子嘲讽轻视不屑的眼神夹杂在一起,让顾曼曼忍不住气的直抖。
“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出钱你们出力,务必要将夏婵衣名声尽毁死相凄惨,你们敢反悔,就别怪我将你们报到官府去,我们宁国公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女子眨眼之间就贴近顾曼曼,那双保养得当的手略微使力,就将顾曼曼的脖颈死死捏住,让她再说不出话来,手指收紧的瞬间,顾曼曼气血不畅,一张脸憋得爆红。
“顾小姐这话就有些不太中听了,怎么是我们反悔呢?难道顾小姐不知道我们鸣燕楼的规矩?我们楼只管杀人,顾小姐却要求太多了,我们楼主又暴露了身份,想必那个夏家早就有所防范了,这样还要我们如何进行下去?我原是本着生意不成情意在,才来跑这一趟,可顾小姐这话说的,我好害怕啊,少不得要用顾小姐来压压惊了。”
顾曼曼惊恐的看着女子,用力摇头,眼中布满了哀求之意,声音呜咽,喉咙在女子的手中不停吞咽着,似是到了极致,她双眼上翻,一张脸越来越红,眼见着就要呼吸不畅死在女子手里。
女子猛然松开手,顾曼曼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喉咙被女子捏过辣辣的疼。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顾曼曼一开口,声音却像是被砂砾磨过一般粗哑难听,她狠狠的抬头看着女子。
女子却冲她微微一笑,笑容甜美充满蛊惑,“怎么?顾小姐还想再来一次?”
顾曼曼回想起刚才濒死的那一刻,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不由的确定,这个女子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若再来一次,只怕她当真会被女子杀死。
她瞪着眼睛怒声道:“既然不接我的生意,你还不快滚!”
女子懒懒一笑,瞥了她一眼,扬长而去,那样嚣张放肆的样子,仿佛宁国公府是她的后花园一般。
顾曼曼眼中凶光乍现,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正是“青夜宫”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