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确实是有些困,今早上起的有些早了,又收拾东西又准备早膳的,早就累了,靠在他身上便打起盹来,一只手还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十分依赖的样子。
楚少渊瞧见了,眸子里的光瞬时便温柔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车里备好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拥着她也闭上眼睛小憩片刻。
等婵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一旁,耳边忽远忽近的是小贩的吆喝声,似乎离得不远便是一片红火热闹的气息。
她抬头,便撞进楚少渊温柔似水的眸光之中,不禁一愣,耳根子有些发红。
“……怎么不叫醒我?”她赧然极了。
楚少渊凑过来吻了她的唇瓣一下,“看你睡的香,怎么忍心叫你,何况集市会开到下午,晚一些时候逛也不打紧。”
那怎么一样?到了下午就没那么多热闹可看了!
婵衣心中明白他是见她睡得沉,才不舍得叫她,想要她多睡一会儿,脸上发烫,急慌慌的起身:“我们赶紧下车吧,别一会儿耽误了看舞龙!”
楚少渊笑着将她的手牵住:“慢着些,车里暖和,你这么下去要被风吹着受了寒气,先将斗篷披上,再拿个暖手炉。”
他说着便将一旁放着的猩红色斗篷抖开,牢牢的将她裹好,又给她手里塞了暖手炉跟暖手抄,才折过身来将另外一顶天青色的斗篷抖开,给自己披好,先她一步下了车,随后伸手去扶她下车。
婵衣下了车,抬眼一看,不远处热热闹闹的集市人山人海,小贩的吆喝声几乎要冲破天际似得,热腾腾的食物还冒着白烟腾升上来,食物特有的香气传进鼻腔,不知不觉的让她胃口大开。
“真是热闹极了,”婵衣看了看不远处一个卖春饼的小摊,眼睛一亮,牵着楚少渊的手便指了指那个摊子,“意舒,我们去吃春饼吧。”
“好好好,”楚少渊笑着应道,不忘叮嘱她,“慢着些,当心脚下,别被绊倒了!”
她牵着他的手,笑吟吟的到了摊子跟前,虽是街边的小摊,却难得的干净,桌椅板凳都擦的很亮堂,人来人往的,虽然食客众多,但大都很自制,看上去虽乱,但乱中透着股子有秩。
摊子的商贩瞧见眼前两个年轻的少男少女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显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连忙堆起笑容迎上前来:“二位客官里边请,咱们二月二这一天最好吃的就数俺卖的春饼啦!”
跟着的张德福连忙上前来将摊子最里头一个颇为清静的桌子清理好,让二人坐下,楚少渊这才抬头看了眼商贩:“将各式春饼都上一份。”
“得咧!”商贩连忙转身去,将卤肉片,黄瓜条儿,葱丝儿,煎鸡蛋跟甜面酱端了上来,最后才上了一份烙得薄薄的面饼。
接过张全顺用热水烫过的巾子擦了擦手,婵衣将一张面饼拿起来,不由得感叹:“真薄,比咱们府里张师傅做的还要薄呢!”
楚少渊笑着道:“以前我还在广安寺胡同住的时候,二月二时常来通州赶集,这里的春饼是云浮城里都比不上的。”
婵衣听他说起从前,不由得有些心疼,他一个皇子竟然过了好多年东躲西藏的日子,后来到了家里也没有因为日子好一些而舒心,也是顶着个庶子的名头在族里求学,即便是父亲看重他,可名声到底是不好听。
她将手中的春饼用各式食材包好,递给他:“那你快吃吃看,可还是原先的味道。”
楚少渊笑着看她,“你也尝尝,应当是附近最好吃的春饼了。”
他们正吃这春饼,就听不远处有几人在吵吵嚷嚷。
“就是你!你这个偷儿,偷了我的簪子!还不赶紧还回来!当心我报官,叫官差将你抓起来!”
“看着年纪轻轻,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说是黄大人的女儿……”
“哎,真是对不住,这,不是我们家小姐故意,我们家小姐只是一时忘了,我马上给您簪子钱!”
婵衣听着忍不住抬头往前头看去,不由得愣住。
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穿着一件粉色妆花袄子,搭着一条明红色百褶裙,外头套着一件淡紫色的褙子,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身边的人。
“那不是……”婵衣转头看了看楚少渊,“玉秋风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