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的葬礼还没举行,便传出来朱大太太病倒的消息,想一想也确实是有些心酸,朱大太太这是一连好几个打击都往身上靠,丈夫没了,女儿又跟着四皇子远在外头,还是用那样没有脸面的方式押送到江南的,这往后只怕是再见上一面都难,连续操持了两场葬礼,这又赶上婆母的葬礼,便是铁人也得倒下,更何况朱大太太不过是一胎肉身凡胎之人,更撑不住了。
前来吊唁朱老夫人的女眷们都纷纷劝解着朱大太太,可朱大太太脸上明显有着无法化解的悲痛之色,这让大家心中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朱大太太病倒的事情,没有出乎朱璗的意料,他早有所准备,府中的中馈并没有让凤仪公主沾手,也不让谢霜云沾边儿,反而是请了镇国公世子夫人来主持。
这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镇国公世子夫人便是已故的梁首辅的长女,她在镇国公府里虽然诰命是第二高的,但却到底有个卫家女做婆母,婆母之上还有太婆,两个人都不好对付,故而梁氏的日子过的十分不易,这一次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将梁文栋还有她自己重新拉回云浮城世家当中。
所以这一次给朱老夫人办葬礼,她是处处周到,十分妥帖,便是满云浮城,也再找不到第二个她这般周到的人了,随即便搏了一个满堂彩。
她这么高调行事,看在楚少渊的眼里,是自寻死路的行径,梁行庸当初在的时候都不敢正面对上他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皇子,更何况现在梁行庸早作古,他肯用梁文栋也是看在梁文栋与梁行庸截然不同,才会点头允许梁行庸来云浮城这样的京师之地,允许梁文栋谋一个外放的差事,如今看来还是不必如此费事。
关于监国一事,楚少渊是不曾忧心过的,经过几日的磨练,他觉得他似乎先前就曾处理过这样的政务一般,几乎不费力气便上手了,有些时候甚至还要比广宁王这个正经监国王爷还出色,这就让楚少渊微微觉得有些奇怪了。
更加让楚少渊感到奇怪的是广宁王自身却是政绩平平,跟先前那个在西北杀伐决断的王爷完全不同,这叫楚少渊不由得多看了广宁王好几日。
实际上,监国原就是出力不讨好的,尤其是楚少渊还跟在广宁王的身边,这让广宁王身上的压力更大了几分,他既不敢施展出才干,生怕被人猜忌,可又不敢不拿出些本事来,毕竟奉旨办差,差事办得不好,皇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皇上虽然是他兄长不错,但作为广宁王而言,皇上更多的身份只是皇上,他不敢真的将皇上看做是自己普通的一个兄长,所以这几日他十分有些苦恼。
朝中的折子堆积如山,倒不是文帝不勤政,只是这几日的弹劾奏章多了些,其中内容大同小异,便是广宁王这样一目十行的人,也有些看不进去了。
“你瞧瞧,我便说这么的不成,果然……”广宁王捏着一张言辞十分犀利的弹劾他跟楚少渊把持朝政的奏折,抖动着纸张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若是这些个文人再这么下去,只怕是你我往后都要被妖魔化起来了。”
广宁王说到底不过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罢了,尤其是这段日子,广宁王妃即将要临盆,他自然是不愿节外生枝多计较的,所以难免跟楚少渊多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