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睛一眯,眼神发厉,刀锋回转格挡住长剑去势,因为人还在马背上,女子又速度极快,马儿来不及躲闪,一下便被伞尖上的金花刺到,发出长长的一声嘶吼,立时便发起狂来。
男子当机立断翻身弃马,手中长刀灵活的向女子刺过去,随之而来的同伴亦赶到,几人团团围住女子,连话都不曾多说半句便打了起来。
女子双拳到底难敌六手,不多时便败下阵来,她将细长的剑一荡,眼瞧着不能逃出生天,索性从充当剑鞘的伞柄内抽出一柄小小柳叶刀,直直的插到喉咙里,速度又快又狠。
只可惜她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劲装男子的手中的刀快,男子的刀锋划过女子的手腕,直接将女子的那个手腕砍了下来,女子忍不住痛苦的喊了一声,猩红的血从断腕处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一身,她整个人也随之软倒。
绳索缠在身上时,女子几乎都觉不出难受,只有无尽的昏沉,颠簸感一直未曾间断过,断腕处不知被施了什么秘药,竟半点感觉不到疼痛,她意识一片涣散,想要说话,却喃不出声。
“沈爷,你是怎么发现这女子的不对之处的?”走走停停之间,手下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朔风侧头看了眼像个粽子似的被绑缚在马上的女子,眉头轻轻一蹙,问他怎么发现这女子不对,实则他也说不清楚,若女子不开口说那句话,他许还不会有什么疑惑,偏就是那一回头,他发觉女子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子精气神,那是只有练武的人才有的,且女子虽然骂他们,脸上神色当中却没有半分情绪,若不是久做这一行,只怕不会有这样的养气功夫。
“她嘴里的毒还是让她咬破了,不过不打紧,只要将人及时送回去,便是一脚已经踩到了阎王殿,陆西风也能将她拽回来!”谢南风挑眉一笑,这一趟行程打点下来,他原以为会早早捉住人,谁知道竟然直到此刻才将人抓到,实在是有失颜面。
“赶紧走吧!”沈朔风不喜说话,他这个性子以前在楼中还好,如今投靠了楚少渊之后,跟手底下的人打交道,总不好只说寥寥几句话,到底要吩咐人做事的,所以在面对昔日楼中师兄弟时,才能有一时片刻的清静。
谢南风到底圆滑许多,他笑着回答先前的疑问:“练家子一眼便能瞧出来不对之处,咱们刚才是走的急了,才会不曾注意这女子,若是放到平时,早就一眼瞧出来不是了,可惜了,这女子自作聪明,还要在背后喊一嗓子,啧啧啧,这样蠢钝,究竟是如何得了手的?”
他想不明白,自然也不需要想明白,只要这人能在他手里活着交了差便足以。
几人骑着的马匹匹都是上等好马,从云州一路赶到云浮城,也不过用了半天时间,女子这半天时间当中一直昏迷着,不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更是因为谢南风给她用了秘药的关系。
等到人交到楚少渊手里时,被几个小太监一指认便认了出来,就是那天撞到徐公公的那女子。
“将人看好了,最好将她一身儿的骨头都卸了,省得节外生枝!”楚少渊冷冷的扫了一眼女子,就是这个女子暗中下手将父王害死的,这个仇,他记下了。
女子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人用铁链绑缚在床上,不但动不得,连下巴都被卸掉了,连说话都说不出,她瞪着眼睛想要弄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可外头只有两个守门的下人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人经过。
而这两个下人嘴里还在谈论着让她心惊胆战的事情。
“这一下,三王爷便可以对天下人交代了,那皇上也终于能出殡了。”其中一人不无感叹的说。
“三王爷心底仁厚,到底是不想让天下人唾骂四王爷这种弑父的行径,只将凶手关起来,等过了堂之后秋后问斩便是。”说话的另一人倒是满满的遗憾。
“天家的事儿谁说的好?先前还当四王爷是个绵善的,没料到竟然有这样的黑心肠,若我说的话,我要是三王爷,定要让四王爷身败名裂不可!”
“所以你永远成不了大事!”
“你这话说的,难道换了你,你能放过这等狼心狗肺之人?”
“嘿嘿,所以我也这不也在这儿陪你一起看人么?”
两人说话声音渐低,却让女子心中警铃大作,她被抓起来的事情,想必四王爷还不知晓,若是四王爷知晓了的话,定然不会有往后的起义了,她不由得挣扎起来,不能让这件事成为四王爷的污点!
铁链子哗哗的发出响动声,当即便惊醒了还在闲聊当中的二人,二人急忙打开门进去,瞧女子醒了,不由得面露怒色。
“老实些!”其中一人没好气的飞起一脚踹了过去,直中女子腹部,让女子疼的直抖,“没将你凌迟处死已经是足够便宜你的了,还在这里做幺蛾子,当心爷爷不耐烦,让你好看!”
“诶,你脚劲儿大,万一将人踹死了,耽误王爷大事!”另一人忍不住拦下他,自个儿上去,抓住女子的断腕,“你瞧我的,保管这婆娘又受了皮肉之苦,又不会耽误大事!”
他说着便死死的压着女子断腕处的伤,直将女子疼得张嘴便叫了出来,声音尖锐到远远隔着院门都能听见。
“我的妈!这叫的也太难听了!不知道的还当你将人给糟蹋了!”
“呸!我就是去窑子睡窑姐儿也不会上她,你瞧瞧她这脸色活脱脱的跟鬼似的,只怕半夜起来要做噩梦的!”
“她瞪你了,妈呀,这眼神儿可真是,”那人忍不住又踹了女子一脚,“你再瞪爷爷试试!看爷爷不将你踢得五脏俱碎!”
“行了行了,这女人邪性的很,别真出了什么事儿!”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番,又各自检查了一遍铁链,威胁了女子几句,才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