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过颜黛,婵衣晚上再看见楚少渊,便忍不住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怒斥几句,“你这么做就不怕周茂记恨李长宁,给李长宁下绊子?再者说那个秦夙,她能有求着黛儿松口的本事,想必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这两个人你安排到宛州,到底是给姑爷添堵还是给姑爷添乱?”
总归是在婵衣嘴里,周茂去宛州,定然不会帮李长宁的忙的。
“这几天越发的冷了,前几日下的雪还没消,眼看着天气又阴起来,仔细冻着了!”楚少渊笑了,将她的手轻轻包在手掌里暖着,声音放柔,“你也别恼我,周茂既然不管他媳妇儿,就得承担这个恶果,他若是懂事儿便能想通,在李长宁手底下总归要好过到一个不知根不知底儿的人手底下当差要好,他若是连这一条都想不明白,就怨不得我了。”
轻拍了他的肩一下,婵衣有些埋怨,“黛儿还当你这调令对他们而言是件好事儿呢,等见了秦夙,再说起这个事儿来,秦夙岂能忍得下这口气?”
“忍不下也得忍着,她当她是谁?”楚少渊眸子一眯,冷意乍现,“算计谁也不该算计到阿黛的头上,既然贪图阿黛的身份,便也得承受这苦果,况且阿黛的性子怕是她早摸透了,你不与阿黛说明白,她哪里敢挑明?”
婵衣算是听明白了楚少渊的意思,他就是要强压着秦夙,让她不敢再起心思,她不由得叹了一声,楚少渊这手段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入了腊月,几乎隔三差五便能见着雪,人人都道来年必然是个丰年。
难得的在腊月初八这天,婵衣兴致勃勃的煮了一大锅腊八粥,给楚少渊跟颜老夫人吃了之后,便分派到自家亲眷,跟一些朝中大臣家中,隔天便有许多命妇进宫谢赏。
原本腊月是不接请安帖的,但这是楚少渊登基的头一年,婵衣也就破例让那些命妇挨个儿进来请安了。
从拉拉杂杂的叙话中,婵衣得知了云浮城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事情,诚伯侯府八公子跟诚伯侯夫人面和心不和的传言,闹的满云浮城中人尽皆知。
婵衣不由得愣了愣,诚伯侯府八公子说的是简安礼,他那么个好气性儿的人,居然也会跟诚伯侯夫人闹起不合来,这话说出去,竟也有人信!
诚伯侯夫人也在请安的命妇其中,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原老侯爷还在的时候一心沉醉修道,说这孩子命途多舛,硬是将这孩子送进大佛寺,好不容易回来了,老侯爷早作古,他满心的怨恨便朝着臣妇身上发,臣妇不过是个妇人,哪里做的了侯爷、甚至是老侯爷的主?前几年这孩子不显的时候,对臣妇还能有几分恭敬,这一下立起来了,对臣妇是蹬鼻子上脸的没个好脸色,臣妇张罗着给他说亲,可他却是东挑西拣的都不满意,臣妇说的都是跟我们侯府门当户对的小姐,不论哪个都不会辱没了他,可他倒好,一个也不松口,生像是臣妇要害了他似得……”
婵衣看着苏氏唱念做打无一不精的做戏样子,不觉有些荒唐,也不知道前一世苏氏是不是也这样的在别人跟前抱怨过她。
“侯夫人快擦擦泪,天儿冷,别一会儿冻着了,”婵衣淡淡的看着她,“清官难断家务事,想来侯夫人心里也是知晓的,既然八公子这会子没有念头,便不必逼迫与他了,姻缘来时自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