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人乔氏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又被自家外甥女请托,自是风风火火不在话下,隔天便带了礼仪登了宋家的门,宋夫人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虽跟宋大人性情相投,却因丈夫性子太过耿直,一直不曾真正的跟这些世家太太们打过交道,猛地见到乔氏,手脚都有些不伶俐了。
听谢大夫人说完来意,宋夫人只觉得自己手心里冒出的汗滑腻一片,几乎茶杯都握不住了,她想到过简安礼那孩子会登门求亲,可没料到他会这样重视,请了这么一个身份极重的保山上门。
“也不急与一时,等宋大人回来了,您夫妻两人商议商议,不是我说,礼哥儿这小郎君是我见过的数一数二性子好的郎君,人没的说,虽说身世上头有些不及,却架不住人本事高,性子好,女人家求的不就是这么个夫君么?身份地位反倒是成了其次,况且他今年不过二十,就升了从四品的官儿,往后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乔氏直将简安礼的优点拿出来夸赞,说的宋夫人几乎立刻就想点头了,她耐着女方的矜持,笑着应承着话,虽没松口,神情里头却已是十分满意的了,乔氏坐了一阵便起身告辞了。
等到宋大人回来,宋夫人将丈夫拉至厢房说了此事,宋大人立即笑容满面起来,不住的抚掌拍手,“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的?我就知道礼哥儿是个守礼数的好孩子,他跟槭之又这样要好,兰儿嫁给他,往后必不会受苦的!”
“是是是,老爷料事如神!”宋夫人忍不住歪了一嗓子,自己也压不住笑意,“等下次谢大夫人再上门儿了,我就将这婚事应下来,这几日可得好好拾掇拾掇,兰儿的嫁妆虽早备好了,却到底还是有些不太够看,嫁的毕竟是侯府的公子。”
“嗯,是该多置办些,礼哥儿在侯府境遇不好,没什么底子,嫁过去之后,少不得开头几年要靠兰儿多补贴一番。”宋大人虽是武将,却粗中带细。
宋夫人连连点头,回过身便将管账的账房叫到跟前。
宋兰芝在屋里听丫鬟一五一十的禀告,她脸上的喜悦像是春花秋月,止也止不住,“母亲当真这么说的?简公子他竟请了谢大夫人来做保山?”
丫鬟连连点头,“奴婢听说谢大夫人会来走这一遭,还是被皇后娘娘请托的呢,简公子以前可跟皇上、皇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家的兄长走的很近,不然这一回皇上也不会带简公子去江南平反。”
“我就知道,他一定行的!”宋兰芝欣喜若狂,抓着丫鬟的手直摇晃。
只是这件婚事还没能定下来,诚伯侯夫人便听说了,她在府里大闹了一场,直指着简安礼的鼻子骂他不尊嫡母,诚伯侯也十分反对,他诸多子女当中,唯一一个有官阶的便是简安礼,他还打算用这个儿子的婚事来笼络自个儿仕途,哪里肯就这样轻易如了简安礼的意。
事情传到婵衣耳朵里时,诚伯侯府已经闹的不可开交满城风雨了。
“苏氏这个主母未免太蠢了些!”婵衣讥诮的挑眉笑了笑,“宋兰芝的身份远不如她几个儿媳妇高,她这一闹可好,不如了简安礼的意,便要给简安礼重新挑个身份高的媳妇,否则满云浮城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