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渐果然感兴趣了,他急急起身,身边伺候的太监急忙为他取来一个软枕让他靠背。他双眸晶亮地看着毛乐言,道:“你知道什么?”
毛乐言看了看周围的人,道:“我知道的都是一些很私人的事情,大概师姐不会想太多人知道的。
李元会意,立刻命宫人全部出去,自己也福福身子就要走。丞相自然是最通气的那个,施礼后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如今就只剩下两人了。毛乐言一直都觉得他很硬朗,什么事情都能扛下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不管是多么硬朗的人,总会有软弱的时候。软弱的时候该哭泣就哭泣,该发泄就发泄,如此情绪才不会积压。但是他却不是,无论多么不高兴,多么伤心的事情,总是藏在心底,久而久之,便积压成病了。
“皇上有多久没吃东西了?”毛乐言轻声问道。
刘渐蹙眉,想了想,道:“朕也不记得了,早上吃过一碗米粥,不过胃口不好,全吐了。”
“那皇上现在想吃东西吗?”毛乐言笑笑,“其实,我还没吃中午饭,而且师姐的事情,要说的话起码得一个下午,不知道 皇上能否陪我用点汤水或者米粥呢?”
刘渐犹豫了一下,脸色有厌恶的表情,“只是朕如今不想吃东西。”
“那,就是不能了?”毛乐言试探地问,“可是,这起码得说上一个下午啊,说得精彩处的时候,我要是中途离场用餐,可是十分扫兴的。”
刘渐有些不耐烦,“你怎地不吃饭就过来了?好吧,你去命人做点吃的来。”
毛乐言目的达到,顿时呈现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好,我马上去。”
其实,说自己的往事,也是一种乐趣。毛乐言组织了一下,尽量把自己童年时候的事情活灵活现地在他面前述说一遍。
“其实师姐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先入门,所以,她是师姐,我是师妹。我们两个的关系在童年很好,随着时光渐渐流逝,如今却不如往昔了。记得师姐从小就爱学习医术,师傅说过,要么学习驱魔之术,要么学习医术。我们师门呢,几乎全部都选择了驱魔师,唯独我和师姐两人,选择了医术。不过,我们却因此中了师傅的诡计,因为学医,得是长大之后的事情,年少的时候,依旧要练习法术。师姐当初很不服气,跟师傅大吵了一架,并且卷了铺盖离家出走。我那时候跟师姐要好,自然是跟随师姐一起走了。结果,我们两人身上都没有银子,出去了,找不到地方住,也没银子吃东西,饿得头晕眼花。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后,我们竟然被一个坏人跟上了,在我们那边,很多拐子佬,抓小孩去打断手脚,丢出去行乞,这些事情时有发生,我们两个十岁不足的小女娃,又长得如此水灵,处境堪忧啊........”
毛乐言在说的时候,刘渐听得是津津入味,甚至到紧张激烈处,他还会一拍龙床,怒骂一声。
毛乐言渐渐引导他到餐桌,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自己差点被拐卖的故事。
“最后呢,最后呢?”刘渐急急追问。
毛乐言缓了一口气,道:“说累了,得先吃点东西,皇上您也喝粥。”
刘渐急忙就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放下碗,见毛乐言却还在吃,便蹙眉道:“你怎地吃这么久?”
“美食一向细品的,哪里像皇上这样狼吞虎咽,岂不是牛嚼牡丹?”毛乐言展颜一笑,“这句话是师姐说的。”
刘渐本来还要说几句,但是听闻是毛乐言说的,便改口道:“她说的话,原本就有几分真理。”
毛乐言抬头,却看到他面容微微扭曲,一脸恶心的样子。毛乐言急忙放下筷子,问道:“怎么了?”
刘渐跑到痰盂前,哇的一声,刚才吃下去的小米粥全部都吐出来了。毛乐言的心揪起来,急忙跑到他身前扶起她,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