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五人回到驿馆,见过流烟、肖文恺等人,说了今日觐见石洪升的经过。
“这,也太无耻了些,朝堂之上,石洪升说话就如此露骨,要让蒋大人入皇宫伴驾?”
赵猛气得大骂:“还有比这话更不要脸的,呸,我说不出口!老色鬼,前日我听到传言,还替他辩解说传言多虚,其中定有杜撰,嘿,现在一看,他比传言还坏十倍,哪里有一国之君的体面风范,简直是个畜生!”
米英杰也愤愤道:“不受这个鸟气了!我们杀出新渝城,汇合了城外的三千兵马,回东离去!”
罗铭看蒋念白,问他:“你可是有了计策,说来听听,也可让我们安心。”
蒋念白笑道:“计策倒是没有,明日也只好见机行事了。今日情况紧急,我们五人身在北莽皇城,身边光是北莽的文臣武将,就有数百之多,再算上皇城里的御林军,足有数万。若是当时不答应石洪升入皇宫饮宴,他哪肯放我们平安回来?”
罗铭本以为蒋念白是有了良策,才放心大胆的没有在金殿上发作,答应了明日去皇宫饮宴,他要是知道蒋念白只是因为一时情急才答应的,断不会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回来了。
“我宁可死了,也不会让你入皇宫受辱。”罗铭恨恨说道,前思后想,打定了主意,叮嘱蒋念白:“明日到了北莽皇城,你千万不要与我分开。我自会伺机刺杀石洪升,趁皇宫中大乱,让赵猛、刘喜护送你逃出皇城,若是我被俘,你们也不要管我,速速突围出城,与城外三千兵马汇合。石洪升一死,他几个儿子必会为争皇位斗得你死我活,一时顾不上你们,你们立刻带领三千兵马回东离去。来时的路上,我已画好了北莽的地形图,路线已经标明,走这条路可以少经过几个郡县,少起几场争斗。”
又朝暗处叫道:“追风!”
黑影一恍,追风跪下行礼:“在!”
“明日子夜时分,你带逐月先去城楼上杀了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接应众位将官出城。”
追风领命而去,东离众将齐声阻拦道:“不可!”
赵猛急道:“明日我去刺杀石洪升,你和刘喜带着蒋大人逃走!”
其余众将也纷纷请命,一时争执不下。
罗铭刚要冷下脸端靖王的架子,强令众人听命行事,流烟突然推门进来,咳嗽一声。众人知道这是有外人来了,急忙都住了口,各自喝茶看书,擦剑下棋,屋中立时安静下来。
门外脚步声响,不久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两人布衣短打,一身农家子弟的装扮,身后各背一个箩筐,看样子是与驿馆送菜的农户。
两个人进门来就将门户紧闭,侧耳听了半晌,确定门外没有动静,才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本来面目。
东离众将都正纳闷,这送菜的不去厨房,怎么送到他们屋里来了,一看清两人的面目,更是惊讶奇怪。
石方城摘了斗笠,卸□后的箩筐,扔在一边,哈哈笑道:“这箩筐比我使的那对狼牙棒还要沉重,挑着走上一天,肩头都得压脱皮了。农家辛苦,挣钱不易,日后要少征赋税才好。”
燕君虞跟在石方城身后,进门来一语不发,默默解下肩上的箩筐,扒开表面铺着的青菜,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递与罗铭。
罗铭接过一看,见是个朱红锦盒,外面用油布包裹,拆开油布,打开锦盒,里面是十颗用蜡丸密封好的丸药。
罗铭看了燕君虞一眼,心中已然明了,这是蒋念白上次在富贵楼中服用的丸药,时隔半月,恐怕又该服用了,燕君虞怕蒋念白不吃,这才拿来给他,让自己劝蒋念白服用。
罗铭心中没好气,早知如此,就不要苦苦骗他,如今把人骗得不理他了,却来委屈可怜,可又怪谁。再说他们彼此敌对,就算他心里明白这其中并没谁对谁错之说,可情理上他也不能再帮他了。
故意装作不认识,随手将锦盒搁在一边,罗铭转头与石方城说话:“怎么这副模样来了?”
石方城也不见外,东离众将厌恶他和燕君虞,都躲得远远的对他俩不闻不问,石方城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又倒了一碗茶来,咂了一口,笑对罗铭道:“自从你们来了,父皇防我就跟防贼似的,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上次我来驿馆见你,回府去屁股还没坐稳,他就把我招进宫去臭骂了一顿,没头没脑,我心里正解不开,还是七皇弟聪明,告诉了我原委,我偷偷留意,果然发现了几个暗中的盯梢的黑衣人。从那之后我就万事小心,这次来特意带了七皇弟,让他帮我引开盯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