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鼠潮已涌向二楼,整座古宅变得摇摇欲坠,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冲进院子,届时所有人都得玩儿完。
然而,苏陌却再次望天,一脸淡定道:“不急,时间还没到。”
至于什么时间,苏陌没有说。
“时间线混乱,只能说明这个时空出了问题,可这是灵异剧本啊,时间混乱点儿也说得过去吧?”萧雅不确定道。
然而,苏陌却摇头否定道:“起初我也以为是灵异剧本,现在想来,我们恐怕都错了。”
“呃?什么意思?”mark也糊涂了。
回想起正厅最扎眼的巨幅《呐喊》,苏陌笃定道:“你们三个复活时我便心生怀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我们遭遇的绝非什么灵异事件,而是谭乐的‘恶作剧’!”
又是恶作剧?
本就晕乎乎的众人,这下更蒙了。
只见苏陌把视线定格在沉睡不醒的谭乐身上,嘴角翘起莫名的弧度,“别忘了,谭乐同样患有精神病,且还是臆想症!”
‘同样’两个字是苏陌下意识说出的,晕乎乎的四人显然没有发现其中歧义――他们已被苏陌的大胆设想惊呆了!
“所以,我们进入的并非什么灵异剧本,而是谭乐的幻想世界!”
这里一切皆是虚构的,通通是谭乐为逃避现实,在脑海中构建出来的虚幻空间!
证据之一,便是儿子被绑架后,无动于衷的冷漠母亲;
谭箐深爱着儿子,谭乐也深爱着母亲,这点从谭乐日记本中便能体现。然而,这份沉甸甸的爱,随着母亲断腿,早已变成谭乐心中最大的痛。
软弱的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继父打断腿,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无力感,换做谁谁能承受?
谭乐对母亲有多爱,就有多愧疚,且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这是谭乐一生的痛,也将成为伴随他一生的阴影。
所以,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谭乐宁愿母亲冷漠些,对他的爱少一些,他的负罪感才低一些。
证据二,姐姐日记本中,那个残忍变态的谭乐,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懦弱无能而虚构出来的。在他的幻想世界里,自己变成了最邪恶、最变态之人,而真正的恶人姐姐与继父,都成了最善良、最无辜的受害者。
谭乐,唯有逃避现实,才能活下去……
只可惜,他的善良、懦弱和无能,仍旧在某些细节上无法磨灭。苏陌四人的死而复生,足以证明这点――这是他的善良。
至于懦弱和无能,当遇到真正的变态、真正的弑杀者时,虚构的男孩儿崩溃了――这是楚寒的功劳。
“《呐喊》中主角就是他自己,恐惧、不甘、怒吼、绝望……扭曲的世界,与这里何其相似?”
苏陌双眼变得空洞,脸上罕见的露出情绪来,“然而,懦弱者永远是懦弱者,哪怕再不甘心又如何?不过是虚构一个世界用来逃避罢了,着实可笑!”
最后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四人,仍旧没察觉到。
“幻想世界?”
柴刚猛吞吐沫,呆滞的脸上写满震惊,“所以,所以我们现在……在谭乐的脑浆里?”
一句话,把所有人拉回现实。
“你恶不恶心啊!”
mark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又不解道:“我们真在谭乐幻想出来的世界里?这,这未免太,太……”
萧雅急道:“若真是如此,我们怎么出去啊?”
这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恶魔牢笼已被打开,钥匙握在潘多拉手中;最虔诚的信徒啊,请在暗夜中前行……”苏陌说道,“恶魔指的是谭乐自己,或者说谭乐虚构的自己。而潘多拉,并非姐姐而是妈妈。”
妈妈带着谭乐嫁给贺万州,她打开了魔盒,为她和谭乐带来了灭顶之灾。谭乐的日记里,把灾难记载的一清二楚。
雅典娜的希望之种,是潘多拉手中的钥匙,也就是压在日记本下的那张照片――还有什么,比母爱更伟大?
谭乐想逃避的,也是他最渴望的;
“黎明前的黑暗,是死亡也是新生。”苏陌抬头望天,“黎明前的黑暗黯淡无光,它代表绝望。同样……也预示着朝霞即将降临!”
砰!!!
硕大的古宅终于崩塌了!
数不清的红眼鼠朝着花园汹涌而来……
与此同时,墙外霞光缓缓升起,普照在盛放的康乃馨上,为所有人蒙上一层温暖颜色――与照片中怀抱男孩儿的母亲一样。
“起初我以为‘锁’在母亲的房间,后来发现我错了。整座古宅中,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悔恨与怨念,母亲的房间也不例外。而唯一的世外桃源,便是花园中绽放的康乃馨!”
康乃馨花语是爱、是尊敬;它代表母亲,代表不求所报的母爱,人世间最伟大的爱。
美丽的花园,是虚构的怨念世界里,唯一乐土;
“而现在!”苏陌自信一笑,“我们要做的,便是回到‘现实’,找到真正的谭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