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你气我优先救别人而不是你吗”布鲁赫两手交叉着坐在躺椅上,侧头看向另一端缩成一团的大胖。
“我没生气,你想多了。”高大胖闷声道,揪着斗篷把自己裹得更紧。
“是吗”布鲁赫抬手理了理大胖身上皱成一团的斗篷,“一般来说,你生气的时候很少对人大喊大叫,倒是经常像现在这样蜷成一团,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盖起来,躲得远远的不理人”
高大胖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会儿,叹气道:“我并没有生你的气,造成这一切的是诺菲勒,你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选择损失最小的方案而已。”
布鲁赫微微动容
高大胖:“当然了,虽然你一点用都没有,不仅帮不上忙,还在我身上凿了个窟窿,害我淌了一堆血,而且还是为不相干的人淌的,但是我真的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
布鲁赫:“”
“对不起”布鲁赫轻声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要怎么救啊你自己都出不去吧”高大胖不抱希望的哼哼。
布鲁赫:“诺菲勒要报复的对象是我,你应该只是诱饵而已。现在我来了,你的用处也算尽到了。我若缠住他,他应该无暇顾及你。你找到机会就立刻逃走,从这里出去一路走到舰尾就是逃生舱的放置处。使用逃生舱的自救课程你应该修习过吧”
高大胖:“啊,是的,在帝都的时候貌似上过这个课”不过也差不多快忘光了
布鲁赫:“在混战的情况下,士兵一般无法迅速判断来人身份,所以只要是人形的生物,我军应该都会当成自己人不会伤害。如果碰上的是索纳斯星的战士,那就记住要屏住呼吸。索纳斯星人没有视力,全靠听觉判断方位,所以只要不发出声音,就算直直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应该也不会被发觉”
高大胖:“咦这么说来,不用呼吸又没有脚步声的血族,岂不正好是它们的克星”
布鲁赫:“没错呼不然你以为我族是靠什么跟触须伸开后攻击范围将近十米的生物作战的单论个体战斗力,索纳斯星人比血族高了可不止一两个档次呼”
对话到现在,高大胖终于发现,原本坐姿笔直现在却渐渐躺倒在椅子上的男人,貌似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
“没事呼”
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吧
“你在喘气耶”血族身体机能没混乱的时候是不会喘气的“而且指甲也伸长了。还,还有牙”高大胖诧异的看着男人那指甲缓缓伸长的手,正仿佛自我压抑一般,颤抖着压住另一只手腕
“你的血里有什么”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布鲁赫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高大胖就已经呆住了
男人头顶正上方的空气在一声轻微的撕裂声之后,迅速开始了扭曲化
那个是空间裂缝
高大胖瞳孔猛缩没心思再听布鲁赫说什么,猛伸手拽住男人的衣领借着自己倒下去的体重狠狠用力牵连着两人一起滚到在了地上险险与噩梦般的宇宙吞噬之口擦肩而过而布鲁赫衣服上的腰扣,和高大胖斗篷的一小块边角,则代替他们俩成为牺牲品,同时消失在了转瞬即逝的裂缝里
一切在两秒内恢复平静。
高大胖跌坐在地惊魂未定
布鲁赫保持着摔倒的姿势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刚刚那一下摔得她腹中突然抽痛了一下而男人又死沉死沉的压得她差点断气,她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烧了上来“你在干什么呐布鲁赫血族的听觉不是很灵敏吗怎么反应这么迟钝居然还要我救布鲁赫你你在干什么”
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头也不抬的搂着她的肩膀,埋首在她身上,咬住她胸前的搭扣,突然发力直接撕裂了她裹住身体的斗篷仿佛终于无法压抑一般,猛抬手按住了她试图撑起自己的手臂然后便混乱的吻了上来高大胖吓了一跳一边奋力推搡对方一边试图后退“布鲁赫你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唔”
吵嚷的嘴唇被堵住,带着强烈雄性气息的唇舌激烈的侵入,翻搅得让人完全抵挡不住这个吻太深,一直触到了喉咙直到她难受得挤出眼泪来,对方才喘着气退开些带着阴森之气低沉的问:“你吃了什么”
你的舌头王八蛋
高大胖真想狠狠抽他一巴掌但现在她只能先忙着喘气
“有尼配塔酒的味道你喝了药酒么”布鲁赫喃喃:“难怪我舔了你的血也会亢奋是诺菲勒给你喝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高大胖又怒又茫然什么酒啊嗯等等,难道是指在酒馆里喝的那些
啊啊混蛋那两杯东西到底掺了多少种非法添加剂啊这个星球还有没有质保法
“尼配塔凯特瑞亚的汁液对血族来说是兴奋剂一样的东西让人感觉变迟钝,**却变强烈”布鲁赫半阖着眼,轻轻舔咬她的脖颈,脸上显然是充满**的表情,连平时冷硬的声音也放得柔软了些:“随便喝下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太不小心了”
“唔你也十分不小心的随便喝了我的血,根本没资格说我好吗快点起来别开玩笑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布鲁赫”
“嘘,安静些我不会做到最后的”
“最,最后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安静你啊不要咬我啊混蛋”
“别吵就一会儿我需要稍微多些才能冷静下来”
“拜托你现在就冷静吧唔啊住,住手别这样,你别这样,真的很疼”
没有甜言蜜语,劈头盖脸的亲吻粗鲁而热烈,抚摸揉捏野蛮而充满了**这不是平时精雕细琢温情款款的**,只是充满了原始的公兽对母兽的扑倒舔咬想为自己身体里翻腾的激情寻找一个突破口,像动物般用力磨蹭彼此的身体,舔舐吸吮耳鬓厮磨,咬噬皮肤留下带着血色的痕迹,抓住什么仿佛都不够,指甲也跟着发泄般收紧用力
她被这样野蛮的求欢逼得退无可退,男人强有力的胳膊禁锢着她无法挣脱,掌控性的绵密的吻隔离了里面与外面的世界,让狐焰的怒吼声在她听来仿佛也隔着帘幕般模模糊糊的炽热的火球压来,被男人随手拉起散落在地上的斗篷卷住抛向了一边,只是短暂的激烈殴打声之后,被打断的纠缠便又回到了原样
药效似乎又上来,困得睁不开眼睛,高大胖觉得自己好像要昏过去腹中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抽痛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喉咙里已经发出了一声尖厉至极的惨叫
身上的男人似乎也被这声惨叫惊了一下,停下了狂乱的动作。
然而此时高大胖已经管不了布鲁赫了,腹中胎儿的变化牵扯了她的全部精力甚至连被剥光的上半身也没空遮掩,只顾蜷着身子单手抱着自己的肚子急促的喘气“好,好疼怎么回事从来没这么疼过”
布鲁赫保持着跨坐在她身上压着她手腕的姿势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喃喃:“难道是要分娩了”
高大胖差点被这句话吓得昏过去
“别,别开玩笑了现在在这里这种情况下绝对,绝对活不下来的啊”
第二轮激烈的抽痛凶猛袭来竟似比第一下还要疼得多高大胖的指甲狠狠的抓着坚硬的金属地板用力得仿佛要在上面留下惨白的痕迹
第三次抽痛之后,高大胖开始害怕了。因为她发现,每次疼的时候她都以为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疼的了,然而到了下一次,她就会发现自己错了
这还只是宫缩阶段而已,痛楚的程度跟真的生产时那种扩张和撕裂比起来,不过是小儿科。她怎么可能熬得过去
一瞬间疼得满脸冷汗的大胖同志甚至产生“不想生了”的退缩念头
又是一阵剧痛汹涌而来,高大胖的眼泪很快被逼了出来,惨叫也开始增添了新的内容。比如:“王八蛋梵卓用得着你的时候你都死去哪儿了”或者“呜哇哇你是这世界上最差劲的爸爸”或者“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生孩子啊,我生了不给你了混蛋”
这种时候,要独自扛过去,好凄惨。
布鲁赫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狠抓地板的手,“你这样会受伤。握着我的手吧,如果想抓就用力抓。”
“我才不要”甩开男人的手,高大胖继续抱着肚子啜泣,眼泪顺着眼角淌到紧贴的地面,她咬住嘴唇低骂:“呜呜混蛋”这种时候,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这种时候,为什么陪着我的是别的男人
被甩开的布鲁赫没吭声,只默默的重新拉起高大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她睁眼瞪着他,急促的喘着气,然后借着新一轮的疼痛把指甲狠狠掐进他的手心里
他没有感觉一般不动不叫,只是一直把头扭在一旁,不看她。
“你干嘛扭开头”她在疼痛的间隙咬牙挤出几个字。
“你的喘息声让我很亢奋。”他说的面无表情毫无愧意,“如果一直看着你,我可能会再次扑上来。”
高大胖简直要目瞪口呆:“你,你是畜生吗”
布鲁赫闭目道:“你要我怎么办你的血气,呼吸,甚至存在本身,都会不断的引诱曾经尝过你血味的人。那种滋味只要一次就会刻骨铭心喉咙干涸得要死,我想舔你,想咬你,想进入你的身体,想把你从头到尾一口吞掉这样的念头每天都疯狂盘旋如果我真的是畜生反而好些,因为畜生,不用忍耐”
高大胖看着他唇边的尖牙,用力得几乎要咬破他自己的嘴唇,忽然莫名的,觉得很悲哀
“遇到我,你们还真是倒霉。”
无与伦比的滋味,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尝过,反而会比较幸福一些。
布鲁赫沉默着没说话,他需要集中精神来自我压抑。
高大胖也不再说话,她需要集中精神来对抗疼痛。
当渐渐适应了疼痛之后,高大胖发现,布鲁赫实在是个很不会安慰人的男人。
如果此时在这儿的是梵卓,他起码会紧紧抱着她,轻声软语的哄着,吻着她的眼泪骗她说很快就不痛了。
而布鲁赫,就像是个不习惯做这种事的大型动物一样,只会安静的默默坐在她旁边,然后在她疼痛的间隙,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像是在安抚鼓励她,又疑似只是在弄乱她的毛发。
但他握紧她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再放开了。
只有两人的戒指,在每一次痛苦紧握之后,在彼此的手上留下淡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