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言是笑着的, 可谁说他心里没有失望呢。
任逊看得又是一声叹息, 但古代的观念与家庭的问题, 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难题, 需要长久的坚持和努力。
现在任逊能做的, 也只有代替报复,把白言他们心中的仇恨释`放出来, 不至于犯下会被判死刑的罪行, 不至于无可回头。
在任逊叹息之际,章卿豫抱着登记表,拉着俞庚垚一起向任逊走了过来, 他低着脑袋, 对任逊真诚地说道:“看着他们这么多伤口,可能这就是我的未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救出来。”
任逊垂眼望着他脑袋上的被梳得齐齐整整的小卷毛, 忍住没去揉一把, 带着歉意道:“抱歉,我来晚了。”
他是先救了自杀的人, 先解决了所有教官, 才去小黑屋里把小章鱼放出来。
章卿豫却拼命摇头道:“没没,没有晚不晚的, 你来了就太好了!”
接着,章卿豫难耐激动,自我介绍说:“对了, 我叫章卿豫,人称小鱼,这是我的好友俞庚垚,他叫大鱼。”
任逊:“嗯,你们好。”
小鱼大鱼,多像情侣名字。
上辈子他和别人被炒了cp,当时还不知道小章鱼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懂了,这辈子小章鱼和别人有配套的情侣名字,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任逊没忘记,在系统输入的资料里,他的小章鱼和这条大鱼相依为命,一起逃出,在戒同所外面,在自由的风和阳光之下,在美丽的田野里忘情而激动地拥吻,拥吻时还有唯美画面的特写。
大鱼小鱼是一对儿。
偏偏这辈子的大鱼,不像第二辈子那买假酒的诈骗犯。
这条大鱼带着小鱼出逃,没有抛弃,没有向教官举报,几次回护,有情有义,是个好人。
任逊陷入了两难之中。
如果大鱼像买假酒的诈骗犯,那他可以有理据地插足,把诈骗犯赶走,夺回自己的小章鱼。
可如果大鱼有情有义,对他的小章鱼不离不弃,小章鱼也已经失忆,那他还要当第三者吗?
任逊也深知,这么多辈子里,尽管小段小年小章鱼都很快喜欢他,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都很长,可是,小鱼没有一辈子是记得他的。
系统输送的资料竟然对任逊产生了难以摆脱的影响,因此,任逊此时信了坑人为乐系统,也没有去问小章鱼和大鱼是什么关系。
于是,任逊此时只是保持基本的礼貌,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不再属于他的小鱼。
章卿豫对任逊却很是好奇,连连询问:“任哥,看你年纪不大啊,你也是被家人抓过来的吗?是怎么把教官们弄晕的?整个学校四百多个学生的医疗费你是拿什么付的?”
任逊垂眸扫了他一眼,见到小鱼脑袋上的小卷毛仿佛成了一个个小问号,想让人揉一把。
可是,现在小卷毛不属于他揉了。
任逊便淡淡地回复,用了玩遥控小飞机无意中看到戒同所境况的那套说辞,又补充说:“学生们在教育基地受伤,医疗费当然是有戒同所承担。至于弄晕他们,我自己调配了化学试剂。”
章卿豫眼里冒着无数小星星,赞叹道:“厉害!我感觉我化学白学了!”
俞庚垚小声道:“小鱼,化学课也不会教这些啊。”
任逊接口道:“对,违法的,不要学。”
章卿豫:“???”
如此认真地说自己违法真的好吗。
“我做了违法的事,以后也将会受到惩罚。”任逊说罢,没有多留,让章卿豫他们帮忙看着同学们,他自己走去交费了。
也似乎是不想多留,只想办正事,与已经有大鱼的小鱼保持距离。
任逊大步流星地离开,甚至没有回头。
留下章卿豫等被揪出来的学员们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章卿豫目光痴迷,痴痴地道:“大鱼,任哥好帅,好高大啊。”
俞庚垚隐晦地扫了几眼,衷心承认说:“是啊,我可以。”
章卿豫扫了眼周围同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任逊背影、却默然不敢用虚肥的身材和任逊聊天搭话、的学员们,又扫了眼另一部分鼓起勇气和他一样、去和任逊说谢谢的学员们,章卿豫他不由得叹息道:“我也可以,可是大鱼啊,这么多人喜欢他,你说任哥能记得我吗?”
戒同所里面见到的都是胖胖的学员,恶心的教官,被囚禁多日之后突然见到神祗一般解决了教官解救他们的小哥哥,还年轻帅气,拖拽教官的身姿1得不行,还温柔地带他们来验伤治疗,试问谁能不动心!
可是太多人动心了。
章卿豫像个干瘪的小河豚,枯了。
俞庚垚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你看别的人,不都是长得差不多,肥肥的眯着眼看不到眼睛,只有我们是瘦的,你长得挺好看,他一定记得你!”
章卿豫却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整个人更加枯萎:“可是,也只有我们,在小黑屋被关了好几天没洗澡,和老鼠共眠,脏脏的还臭臭的。今天被救出来要不是我们马上飞奔去洗澡,我都不敢和任哥说话。”
俞庚垚:“………………别说了,我也想哭。”
章卿豫忽然肃着脸,像是看情敌一样看着大鱼,双眼瞪了起来,成了鼓鼓的河豚:“你也喜欢?”
俞庚垚瞟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你可以那我也可以啊,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来找1的吗,各凭本事,互不相让。”
章卿豫:“!!!”
好了,决定没兄弟做了!
果然gay蜜在抢1的时候都是不存在的!
可是,章卿豫又很快振奋起来,对他的大鱼好兄弟愉快地说道:“你肯定没机会,我觉得,我和任哥前世见过。”
俞庚垚无情地打击他:“这个搭讪借口已经用烂了。”
章卿豫却雀跃地道:“不是,是真的!你会有这种感觉吗,仿佛上辈子的事一下子在眼前重现,就在我双手握住铁栏铁窗泪的时候,任哥来救我,上辈子成熟健美,英俊又严肃,穿着银色的军装拿着银色的长`枪向我走过来,领着军队救我出去。这辈子他年轻了,还是打枪匹马的救我!”
俞庚垚更加无情地打击他:“都是他救你,那么上辈子你们有什么爱情故事吗?”
章卿豫沮丧道:“没有哦,应该有吧,可是我没想起来。”
——
帝星皇家医院。
星帝赫尔菲斯沉默地站在治疗师的背后,闪金的卷发此刻融在了黑幕里,宛如最阴森的浓雾,可怕又神秘。
治疗师偶尔转过脑袋,才发现赫尔菲斯在他身后。
“陛、陛下!”治疗师吓得马上跪了下来,不确定赫尔菲斯看到了多少,求饶道:“我们无意探知陛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