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风涛也不是傻子, 见女朋友脸色变了，连忙叫停了慕柔的分析。
“好了, 休息一会。”他喝了口水, “你们都好好想想，比赛是比赛，别一天到晚搞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连惊蛰都对付不了, 你们也不用吃这碗饭了。”
半抹云烟站起身：“我出去透口气。”
其他人也陆续出去休息一下。
九曲风涛和慕柔在会议室里, 其他人感受到队长的高气压，也识趣地离开。
“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来膈应人的。”九曲风涛看了眼慕柔，“什么话该说不该说, 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
“我看重的是你对aas的了解，不是对惊蛰的了解。”
慕柔关了影像，回头看他：“软绵绵不就是aas的前队员？你不想听她的情报，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也用不着在这儿惹你们不开心。”
“好了, ”九曲风涛也不是不想要软绵绵的情报，可是之前半抹云烟被捉弄成那样子，那场比赛一提起来她就闹脾气, 要不是自己保证了会教训惊蛰，才把人安抚了下来。
慕柔可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分析软绵绵，你就没带别的案例资料了？非要选这一场？”九曲风涛的耐心也不高，加上上次慕柔办砸了对付软绵绵的事, 他原本就不太信任她。
觉得这女人办事不牢。
“知道了，”慕柔说：“你们想要听说，我就说什么，谁让你们是老板。”
半抹云烟跟着几个队友到了走廊上，旁边挂着的吊兰没有让她心情好上半点。
“嫂子，要我说，队里有些人就不是不知道好歹，当着你们的面捧惊蛰的人，我看是故意的吧。”每个队伍里总有那么几个想要走捷径的，能和九曲风涛或者半抹云烟搞好关系，将来wer的队员替换要是有了他们的推荐，他们就能少奋斗不知道多少年。
所以，谄媚的也要，拍马屁的从来不会落后。
“aas那群人，嚣张什么啊，”其中一个马尾女生尖着声音说：“你看看那个慕柔，打扮地跟个小清新小白花似得，谁不知道她之前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嫂子你何必和这种人置气。”
一个男生接过话：“就是，惊蛰的人根本不足为惧，aas输了，还不是因为他们名不副实，你看，给点钱，慕柔还不是屁颠屁颠就来了，被队长那么训话，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种人，只要给她好处，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马尾女生看得出来慕柔和半抹云烟不对付，她又不是傻子，半抹云烟说完那句话，慕柔眼神就变了，之后就拿出了阴阳降头草里的视频，这不是明摆着针对半抹云烟来给的不痛快。
不管谁对谁错，骂就对了。
“让她骂aas，她还得笑着跟着咱们一起骂呢，不仅要骂，还要带头骂。”马尾女生双手抱胸，“嫂子，你说这种人搞不搞笑？”
半抹云烟偏偏就对这些话挺受用，脸色稍微好了起来：“你说得对，不过是一个要钱的乞丐而已，让她哭就哭，让她笑就笑，这些网红不都这样？”
“对，队长在里面教训她呢，一会她要还是敢跟我们对着干，就让她滚蛋。”男生附和道。
“aas不管是前选手还是现在的选手，都是一群垃圾，要我说，队长这次请她来分析，她能懂个什么啊？”马尾一说就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又一次机会在半抹云烟面前表现自己，当然不能放过，“她要是真的懂战术，那网上的事情过后，能有队伍不要她？在游戏圈子混不下去了，才去做的解说，我看她的分析还不如ai呢！”
“也就那张脸能看了，今天的事，嫂子您就当花钱看了个笑话！”
半抹云烟心情好了起来：“你说得对，一个垃圾队伍而已，第一轮就被淘汰了，aas出来的，不管是她慕柔还是那个软绵绵，都不值得我上心。”
语气中的轻蔑十分明显。
而旁边拐角处的慕柔站在原地，原本是九曲风涛让她来叫人回去的，现在听了厉烽俱乐部的人在这里说的话，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然而，即便是那边的人说了再过分的事情，她也没有冲出去。
是，她慕柔为了往上爬，做过很多别人瞧不起的事。
但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谁不是把尊严放在别人脚下，讨好伪装，一步步往上爬的。
她半抹云烟要不是靠着九曲风涛的关系，能进厉烽下面的wer？
在阴阳降头草里被软绵绵吊打，实力还不是就是那样。
说aas出来的人都是垃圾，那连垃圾都对付不了的她算什么？
慕柔的指甲刺进了手指里，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她不是冲动的人，即便是要对付一个人，也不会当面去做，更何况，现在她正在处于世事业的关键期，原本如果aas在职业赛当中能够打出一点名声，哪怕拿不到小组冠军出线，或者拿不到前三也无所谓，只要打过几场，她自然可以利用aas现在的热度营销一波。
但是谁能想到，现在的aas成了圈子里的笑话，失败的反面案例，甚至之后都不会再有aas的消息，青夜俱乐部或许会扶持别的队伍，但是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厉烽，成了慕柔唯一的选择。
她站在走廊上没冲出去，但是另一边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人就忍不了了。
都是打游戏的年轻人，玩的又是暴力生存类的，谁的脾气都不小。
复盘到一半，大家不是唉声叹气就是笑的鹅鹅鹅，唉声叹气的觉得自己遇上惊蛰就铁定完蛋了，笑的鹅鹅鹅的一看就是平时沙雕新闻刷多了，让林野一度怀疑他们之间混入了几只沙雕。
无奈只好宣布休息一会，过会在继续复盘。
“还有就是他们的指挥啊，aas的指挥真的弱爆了，全程就没有存在感，也没有所谓的战术配合，他们是用屁股打的游戏吗？”旁边给半抹云烟拍马屁的，从骂慕柔说着说着就骂到了aas，“我看这场比赛，分析也是白分析，我们厉烽的人才不会像青夜的人一样，眼睛瞎了，犯这样的错误。”
跟着林野一起出来的人，就有上场的指挥，因为是第一场游戏，aas十分重视，派了最强的选手上场，留下来的指挥，是后面才进的新人。
说是指挥，其实主要就是担任情报转播的作用。
在这一方面，aas的指挥自认为是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的，所有的情报他都第一时间在弹幕告知队友了。
林野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惊蛰的人虽然也是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元惊惊很强，足以平衡他们各自的锋芒，并且游戏中的队友，虽然想法很多，但是彼此之间默契很高，对方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行动，包括弹幕指挥和酒店里的其他队友，很快就能明白他的计划和打算。
从而进行配合。
所以，惊蛰的操作打出来，和他们完全就不一样。
林野可以接受失败，但是眼前的人，说话实在是有些难听了。
“你们哪来的人啊，在这儿瞎比比什么呢？”林野旁边的一个挨个青年就要冲上去揍人，被林野拦下了。
“我靠，都是女人，说话不用这么狠吧？”跟着林野过来的，不只有男生，还有不少女生。
当然，都是一群在生存游戏里可以和男人媲美的强大物种，线上单手扛钢筋，线下互相是兄弟。
“冷静点。”
林野转头，看了眼走廊上的人：“厉烽的人？”
他认识半抹云烟，之前做对手分析的时候，wer每个人的情报他都分析过，而在2组当中，可能和他们aas遇上的，不止是惊蛰，还有厉烽的前锋种子队，前锋最近尽头很猛，吸纳了很多新队员。
不少都是从老队里面挖来的精英。
只是没想到现在aas已经用不上这些情报了，但青夜俱乐部下面还有别的队伍，他们也在看林野搜集的情报。
“认出来了？”半抹云烟靠在墙上，斜眼看着林野：“aas的队长是吧，刚才他们说的话，确实是很过分。”
“但是，过分又怎么样？”她看向林野，“再过分，也是事实不是吗？”
“你！”
“你们厉烽的人嘴上能不能积点德？”
“说什么呢！”
“积德？”那边也毫不示弱，“你们被软绵绵吊打是事实吧？aas的人就是菜鸡，这句话我出去，在所有人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够了，”林野看向半抹云烟：“你们的人就是这种素质吗？”
他这一说话，半抹云烟倒是想起来了，这不是慕柔的男朋友，软绵绵的前队长吗？
半抹云烟原本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然也不会和九曲风涛三观这么合，之前慕柔把自己出丑的影像放出来嘲笑，她虽然气消了，但是眼下看着aas的人这模样，不做点什么，就不是她的性子。
“素质不素质，不是你说了算。而且你的女朋友，啊不对，是你的前女友了吧？”半抹云烟笑了起来：“你大概不知道，你那个前女友也在这里，要不要一会见一面？然后好好听听她是怎么分析你们aas的垃圾操作的。”
“只要给钱，让她骂你们，她都得赶早一点。”半抹云烟嘴也挺毒的，“你说说，你们aas的人，怎么都那么贱？”
即便是老实人如林野，也得生气了。
走廊拐角的慕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aas的人，听声音，林野也在。
被半抹云烟这么一说，她脸上青青白白的，正想要转身回去分析室，忽然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木乐上楼，带着熊纪跟着工作人员去看补丁盘使用之后的现场效果，阮乔和周雪案站在楼梯上，一转头，就看见那边一群熟人。
这不是林野嘛。
她对林野没什么意见，aas输了比赛，现在网上估计已经传开了。
“前队长，不过去打个招呼？”周雪案看了一眼，那边的人围的挺多的，声音也热闹。
阮乔转头看了眼。
这之后，大概和aas就真的再也没有交集了。
她退出青夜的时候，林野在首都培训，很多事情也不是他的错，后来几次见到，不是在游戏中，就是互相都是对手。
也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这还是第一次在线下见到林野。
阮乔点头，抬脚走了过去。
还没走太近，就听见半抹云烟尖锐的声音。
这妹子在现实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强啊。
“得了，我可不想和废物队的人说话。”半抹云烟转身正要走，忽然就听见了一个令她熟悉无比，也仇恨无比的声音。
“这么巧啊。”阮乔站在林野身后，“在这儿遇到。”
林野转过身，有些惊讶阮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场面十分尴尬。
正好正主来了，半抹云烟正在地图炮的爽感上，也不介意把阮乔一起狙了。
“哪怕你已经离开了aas，但是和慕柔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半抹云烟抬起下巴，斜看着阮乔：“只要在aas呆过，就始终是个废物。”
阮乔和周雪案一过来，旁边的人就自觉站在墙两侧，让出一个空地。
女生个子中等，样貌却比游戏中还要好看很多，尤其一双眼睛，灵动好看，如同黑曜石，而双唇圆润小巧，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