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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朵玫瑰(1 / 2)

这是经过两家长辈精心准备的一场见面。

棠柚已经规规矩矩地在这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而她的未婚夫萧维景始终没有露面。

像这样令人难堪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棠柚早已习以为常。

她细嫩的手指捏着一角裙摆,那上面有着低调的茶花刺绣,温温柔柔地开着。

等待的这两个小时中,棠柚发现桌子上的蔷薇花一共有453片花瓣,其中15片不完整的;茶水换了十八次,水果换了五次。

“柚柚啊,真的抱歉,维景这孩子说有事,今晚没办法过来了。”

萧维景的母亲赵曼兰满怀歉意地对着棠柚说。

乖巧安静坐着的少女仰起脸来,有些茫然地看她一眼,像是在极力地消化着她话语中的信息;手指慢慢地垂下来,不安地交握,一双无辜的小鹿眼中闪过一丝水意。

不过一瞬,很快便沉寂下来。

赵曼兰的心却要被这一眼给揉碎了。

棠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轻且浅:“没事的,伯母,维景哥工作忙,我不要紧的。”

赵曼兰更愧疚了。

棠柚是萧老爷子亲口定给萧维景的未婚妻,刚订婚的时候,棠柚还在读书。

虽然棠家这几年越来越不景气,赵曼兰起初也不理解老人家的决定,但和棠柚相处不到两天,赵曼兰就喜欢上这个乖巧可爱的姑娘,巴不得萧维景和棠柚早点结婚生崽崽。

但萧维景却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毫不避讳地在各种场合落棠柚的面子,更是为了逃避联姻,跑去国外和他叔叔萧则行一起去了欧洲,一走就是四年,连春节也不肯回。

项目结束,今天回国,今晚上赵曼兰好不容易安排了两个孩子互相见面,却没想到萧维景直接放了鸽子,让棠柚在这里空等一个多小时。

一个解释也没有。

赵曼兰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没等到她出声询问,萧维景已经语气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赵曼兰在心里面谴责着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儿子,看棠柚乖乖巧巧的模样,更加心疼了,怜爱地看着她,慢声细语地问:“柚柚呀,今天维景工作上有事,来不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棠柚眼角已经泛了红,眼睛里充满着委屈,说话声音依旧格外地温柔:“什么都可以的,我不挑食。”

说完,还努力对赵曼兰笑了笑。

赵曼兰被小姑娘的柔软体贴感动到,在心里面又把自己那个不懂事的的儿子来来回回骂了一千八百多遍。

瞧瞧!人家柚柚多乖多懂事啊!也就她那个傻儿子,一点儿也不识货,冷落珍珠,却把那么一个贝壳捧在手心……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惹得萧维景连自己的未婚妻看都不看……

赵曼兰握紧刀叉,她无可挑剔地微笑着,轻轻地切下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唯恐自己说漏了话,再惹得这么个乖巧可爱小姑娘难过。

赵曼兰怀着巨大的内疚心陪小姑娘吃完饭。

窗外夜色已然朦胧,细雨蒙蒙,院子中栽种满玫瑰花,现在正是怒放的时候。

一平米近二十万,据闻设计参考了部分皇家园林,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真可谓是寸土寸金。然而这也不过是萧家诸多房产中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套而已。

来接棠柚的车子就停在门外,赵曼兰手指搭在棠柚肩膀上,亲自送她出门。

湿润的空气中纠缠着玫瑰的甜香,棠柚深深吸一口,问:“伯母喜欢玫瑰吗?这里的玫瑰花开的真好。”

赵曼兰微笑:“玫瑰是则行让人种下的,他之前住在这里。我看玫瑰花开的好,也一直留着。”

她口中的则行指的是萧维景的二叔,萧则行。

棠柚不曾与萧则行见过面,只知道这位大人物已经有多年不曾回国;腾萧集团内部明争暗斗多年,萧老爷子至今不肯放权,据小道消息说,萧老爷子准备在萧则行和萧维景中选择一个作为接班人。

不过这些和她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棠柚上了车,微笑着和赵曼兰挥手作别:“伯母,再见。”

在赵曼兰欣慰又心疼的目光下,乖巧温柔小姑娘棠柚上了车,双手揉脸,松口气,乖巧的笑容消失。

踢掉高跟鞋,拿出手机,棠柚开始回复已经多到爆炸的短信――

苗佳溪:【萧维景真的没回去?】

苗佳溪:【啊啊啊啊卧槽萧维景今天真的一直和文灵在一起!艹啊!】

苗佳溪:【作为惨被出轨的一方,请问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棠柚真诚且认真地回复她:【衷心祝愿他们□□配狗天长地久早日还我自由】

苗佳溪:【您真是我见过最宽容大度的原配】

苗佳溪:【如果全天下被出轨的人都像你一样的话,那家庭伦理剧真是少了一大笔典型的素材啊】

饶是苗佳溪把彩虹屁吹的天花乱坠,棠柚自我审视,可不觉着自己大度。

已故的棠爷爷和萧老爷子曾是战友,当年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棠爷爷去世之前,萧老爷子前去探望;棠爷爷拉着萧老爷子的手,老泪纵横地求萧老爷子照顾好她。

萧老爷子一琢磨,行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手一挥,就让棠柚和一同陪萧老爷子过来的萧维景当场订了婚。

――如果棠柚年龄再小上那么几岁,把她接到萧家去,这该是个养成甜宠文的走向。

谁知萧维景厌恶长辈安排,连带着对棠柚也颇为厌恶。

――按照这个走向,棠柚继续暖下去,大几率是个追妻火葬场。

棠柚认为自己还没那么贱。

天底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她干嘛花这么大力气去暖这么一个人?是自由的感觉不够美好吗?是好看的男人太少了吗?

棠柚最后悔的是没有和自己爷爷说清。

她不想嫁给萧维景。

当初就该哭的再凄惨再坚定一点,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需要一边在老人家面前卖乖一边在萧维景面前卖婊的地步啊!

刚刚和棠柚订婚的时候,萧维景还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抵触行为;但在之后的一个月内,迅速地和棠柚的死对头文灵坠入爱河。

棠柚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心中永远刻着一个得不到的白月光、朱砂痣。

尤其那个朱砂痣还是棠柚眼中的蚊子血――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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