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态, 听着的人都连连点头, 曹盼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理智,纵被杨彪直扣杀人的帽子, 她也有理有据的反驳, 甚至在第一时间就让人把食肆包围了, 不许任何人出入,也不让任何人走动,极好的保护了现场还有人证。
钟繇是掌管大理寺的人, 很明白像曹盼这样的人有多难得。
而仵作们当着众人的面将司马馗的尸体再次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连头发丝没有放过, 果真有人发现了一点。
“回府君, 你看这里。”大晚上的, 为了供仵作们查看尸体,整个食肆点满了蜡烛, 乍看宛若天明。
一个仵作指着司马馗的后背处一个红点让满宠走近些看。
满宠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以为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扎了进去。”那发现的仵作将自己的猜测道明,满宠问道:“什么东西?”
“小的猜测要不就是银针之类的东西, 想是极细微不叫人察觉之物。”仵作这般与满宠解释, 满宠道:“能否取出来?”
“东西已经没入身体, 想要取出来只有开膛。”仵作这么说, 满宠立刻看向了司马防, “司马公你看?”
那处红点看起来并不显眼,若非有仵作提醒,旁人一看只以为那不过是被什么东西蛰了。
司马防的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回答, 还是司马懿问道:“能够确定那果真是杀害我四弟的凶器?”
满宠看向仵作,仵作道:“是与不是,小的没有看到之前不敢确定。”
然而这样的情况下,开膛剖肚能够查明真相,不开的话就只能让司马馗冤死了。
那么多人见证之下,又无真凭实据证明是曹盼杀的司马馗,想要硬扣在曹盼的头上,曹盼自己不肯,曹操更是不肯。
“开。只要能够查出杀害我儿的凶手,开!”终究还是司马防下定的决心,司马懿轻轻地唤了一声父亲,司马防老泪纵横地道:“我不能,不能让你弟弟冤死。”
怀着这样念头的岂止是司马防一人,司马懿与满宠还有那仵作作一揖道:“有劳满府君。”
既然司马防已经同意了,开膛剖肚已然成了定局,仵作们即刻准备,许多人不忍直视,但是曹盼也罢,司马懿也罢,皆是眼睛都不泛一下地盯着仵作们的动作,直到仵作果真从司马馗的身体里取出了一根银针。
“回魏公,这就是杀了害此人的凶器。”仵作将银针取出放在了盘子上,将事情大致与满宠说了,满宠将银针呈上,与曹操说道:“这东西是有人扎入司马馗的背后,一开始扎入并不致命,只会让人感到丝微的痛疼,而随着娘子身边的人扣住司马馗,银针随着动作而动,扎入了心口,银针是在司马馗的心口位置发现的,而他身上银针扎入的位置并不是在心脏。”
满宠也是查案多年,被仵作一点便将大致的轻过理了出来。
曹盼问道:“银针取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听到曹盼一问,仵作已经答道:“是以后背插入之势。”
“好。诸位,我与司马馗擦身而过去,那是与他正面相对,这针是自后背插入之势,这便与我无关了吧?”曹盼扬声点明此事,“当然,你们也会说,我那侍女扣住了司马馗,我不曾动手,我那侍女依然可以代我动手。”
把人家想说的话都说了,一干人都不吭声了,“既然凶器找到了,那就该找凶手了。”
听这意思,曹盼已经想好怎么找这个凶手了?
所有人都看向曹盼,曹盼道:“杨公子还记得我与司马馗争势之时,司马馗本欲对我动手,后来是谁拉住了司马馗的?”
杨修这会儿牢牢地顾着他那坑他的爹,听到曹盼这一问,立刻看向了司马馗的好友们。
仔细地回想了想,指着其中的三人道:“他们。”
被杨修指着的三人皆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温和的男子道:“尚书令何意?”
曹盼道:“没什么。杀司马馗的凶手,当然是跟司马馗接触过的人,三位是在事发之前,除了我与侍女外与司马馗有过近身接触的人,所以三位都有嫌疑。”
“笑话,我们与阿馗是多年好友,怎么会杀他。”另一人一副惊叹的模样面对曹盼的质疑。
“司马懿,你以为呢?”这样的一番话曹盼并没有真正迎对,只是问了司马懿,司马懿与那三人作一揖道:“清者自清,三位与四弟交好,必然不希望舍弟含冤而死,故还请三位配合。”
这便是同意了曹盼说的查查之事,三人的脸色一白,他们皆是世家出身,几时受过这样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