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银子看着骑着马,身后绑着两个大麻袋,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的鬼蜘蛛,有些依依不舍地道。
“不走留这等死不成。”鬼蜘蛛轻哼。那些下人们看到他也走了,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像是准备把剩下的东西哄抢一空。他也懒得管,拍马就离开。
[这不是住了好多年,有点感情了。]银子远远地吊在后面,任鬼蜘蛛拖着自己走。
闻言,鬼蜘蛛倒是真笑了。“这种肮脏的地方,你居然也舍不得?”物欲横流,乌烟瘴气。
[那些讨厌的人不都死了嘛!]说起来,银子最舍不得是那种可以当家作主的感觉。虽然除了鬼蜘蛛没人能听到她的话。对了,好不容易芳子也可以与她交流了,但她八成一辈子不会回来了吧。[说起来,我的能力好像又增加了。]
鬼蜘蛛侧头想了想,“是静的原因吗?”那个女人与妖怪生了孩子,大概也与普通人不同。
[妖怪有什么不好的!]银子也觉得是这样。可一想到静当时说起芳子父亲时的疯狂模样,有些没好气。这不是种族歧视嘛!
“女人总是奇怪了些。”鬼蜘蛛也不解,“不过一个妖怪居然被健三杀了,也真是太没用了。”
[鬼蜘蛛,]银子想到件事,[如果健三认真和你为敌,你打得过他吗?]
鬼蜘蛛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好好好!我不提这事。]银子知趣地住嘴了,一不小心就踩中了他的痛脚。[我们现在去哪里?]
鬼蜘蛛不理她,专注地骑马。
[你别这么小气嘛!]银子追了上去,停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你晚上还要找地方睡觉呢!总得考虑一下吧。]
鬼蜘蛛冷哼一声:“往前走半日,有一个猎人废弃的小木屋。”
[太棒了!]银子欢呼,[不用餐风露宿了。]
“你又不怕,着急什么!”
[人家这不是女孩子吗?]银子白了鬼蜘蛛一眼,[哪有女孩子晚上在外面游荡的。]
鬼蜘蛛瞄了她一眼,不屑地道:“反正又没人看得到。”
[万一有人能看到呢?]银子不服气。[那我不就被看光光了吗?]
鬼蜘蛛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一直没穿过衣服?”眼神中带上了难掩的期待。
……
……
银子一脚踢向马屁股,含怒之下,正中目标。马儿无辜受罪,又惊又痛,“嘶”声不绝,绝尘而去。差点把没抓紧缰绳的鬼蜘蛛甩了下来。
说是废弃的木屋,还真是没人管。银子惊讶地看到满屋的灰以及动物的脚印和毛发,半晌说不出话来。[你确定这里可以睡觉?]现在都已经过午了,半天能打扫得干净吗?
鬼蜘蛛也头疼了,整理房间这种事他好多年都没做过。环顾四周,找到一个木桶,认命地到旁边的小塘里打水。
银子抓抓头,一手拎着墩布,一手拎着大锅跟了过去。[先吃了再说吧。]
好在带的粮食多,鬼蜘蛛沿途还打了一只兔子。很快,便架起了锅,煮了起来。
看着坐在锅前等食物的银子有些无聊。她四处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试着拎水桶。[咦,好像可以。]她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抓住木桶。于是毫不犹豫地装了一桶水,回了木屋。
墩布浸湿,拧干,银子开始整理这个只有10平米的小屋子。
鬼蜘蛛看着屋里一会儿扔出一些不要的东西,一会儿丢出一些小动物的死尸,时不时传来银子惊叫声和抱怨声,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这里太脏了!]银子大声地道:[你都不知道,角落里居然还有一只干瘪的狸猫幼尸。我说怎么这么臭!]
“你闻得到吗?”
[……鬼蜘蛛,你再嘲笑我,就自己来打扫!]
等到食物煮好,鬼蜘蛛吃得肚子圆滚滚,便将火堆掩住,怀抱长刀靠在树旁打起瞌睡。
[喂。]也不知道多久,听得旁边有人声,鬼蜘蛛惊得立时抬头,却惊讶地看到眼前空无一人。随即反应过来,难怪自己没感觉到有人靠近。
[看哪里呢!]见他瞪着前方,站在侧面的银子没好气地道,[天都快黑了,你不进屋子吗?]
“打扫好了?”鬼蜘蛛几乎两日夜没合眼,这会儿是真的睡熟了。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模糊地说。
[当然好了!]银子拖着鬼蜘蛛的手往屋里飘去,喜滋滋地道:[你看看我一下午的成果。]
鬼蜘蛛进了木屋,怔忡了一瞬间。原本灰扑扑木屋整洁又干净,木板虽然破旧,却一尘不染。他带出来的简单铺盖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之前放在外面的锅也架回了原来的地方,干净的碗和木勺就摆在一旁,他带来的粮食也堆放在屋子的一角。虽然里面简陋到几乎空无一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漫延其中。
他眨了眨眼睛,不由回头看门外,原本屋里脏臭的被子也洗了,被银子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绳子挂在两棵树的中间。
[为什么不表扬我?]银子不满地道。[我忙乎了一下午,你除了睡觉什么事也不干。累死我了!]
鬼蜘蛛有些恍惚,这个情形好像很熟,好像很多年前,他也曾听过邻居那对夫妻是这样对话的。那时候,他还和那个嫌弃他的母亲住在一起。
[喂!]银子怒了,[你到底在发什么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