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一脸为难道:“黎皇有所不知,此番出兵只有吾皇口喻,并无文书,而青国还需要本将军坐镇,如今黎国危难已解,本将得带兵回青国述职,这也是不得已为之,还请黎皇见谅。”
“可……”黎皇蹙眉,心中担忧不已。
“黎皇陛下不必担心,我皇已经手书文书,派了三万大军前来接替,不日便可到达。”见黎皇还有忧虑,凤三接着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黎皇还能说什么,只得同意,又有一些犹豫道:“还请请青皇多多支援才是。”
“黎皇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查探一番,便可知我青国三万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凤三拿出定海神针。
“如此多谢青皇了。”黎皇客套道。
“事情紧急,本将先撤退了,还请黎皇莫要怪罪。”凤三道。
“青将军慢走。”黎皇道。
于是凤三带着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几日后,青国军队果然如约而至。
黎皇笑弯了眉毛道:“友军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那位文强闻言行抱拳礼道:“青国领军文强参见黎皇陛下。”
黎皇赶紧扶住对方手臂,高兴道:“文将军免礼,此番青军能来,万分感谢,来来来,浊酒已备好,咱们去喝上一杯。”
文强却是推辞道:“行军打仗,军中禁酒,黎皇见谅。”
黎皇笑道:“这倒是,既然如此,文将军不如见见他国将军。”
文强继续推辞道:“这一路劳累十分,明日再拜访各位将军,还请黎皇带我的到吾国军营。”又问道:“吾青国军队驻扎在何处?”
“驻扎在东面便是。”黎皇答道。
“那好,烦请黎皇派人带我等去与我国三万军队回合,将营驻扎在一处。”文强点点头。
“什么?青将军不是已经回青国了吗?文将军不知?”黎皇一头雾水。
文强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已经回青国了?”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对,道歉道:“还请黎皇莫要怪罪,是本将心急了。”
黎皇见他确实不知道,心中更加疑惑了:“莫非青皇并未告诉文将军?”
“未曾。”哪里是未曾,这三万军队本来就不是青国的人,此番前来,一为支援黎国,保卫十国,二便是为查明那冒充的三万青军是谁的人,原以为是黎国军队假扮的,可不说黎国没那个能力养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算是养了,还能一开始就不用,非要装成青国军。事到如今,人已经跑了,想查都无从查起。
“可青将军离开之时,所言乃是青皇召了回去,这样说来文将军应该知道才是。”黎皇心中也起了疑,如今这局面本就得益于青国派兵,而丞相前几日归来,所言其他九国皆是作壁上观,原想再争取几日,后来却是听闻青国派兵了,喜出望外,回到黎国。如今文将军这副模样,倒像是青国本就不欲出兵。
“那可能是一路劳顿,未曾得到青皇指令。”文强的话相当于认下了三万大军。不认下又能怎样,难道要告诉黎皇:我们青国本来是不打算出兵的,谁知道哪里跑出来了一堆碍事的家伙,打着我青国的旗号,我青国不得已出兵。文强相信,只要这句话敢说出口,什么青黎两国交好,便会通通化作虚无。
而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黎皇不断思索这些天前一支青国军队的所作所为,说是青国军,可和青国人的习性搭不上边,南方喜吃鱼,而他们明明比较喜欢羊肉牛肉,北方的口味。
到底是何方神圣?
十日后,孙御史抵达边关,要求和谈,十国本就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听闻南楚欲和,纷纷劝慰黎皇同意,黎皇忍着怒气应付完九国将领,待众人离开后,将帅帐中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姜离歌身为军师,像这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商谈是不能参加的,等到九国将领离开之后,姜离歌逗留了一会儿才进帅帐,孙御史之事她早已知晓,是以丝毫不震惊,进入帐中便见到一片狼藉,心里不由好笑。
黎皇见她进来,想到她是南楚人,心中火更大,怒吼:“你进来做什么!”
姜离歌丝毫不理会,嘲弄道:“怎么?谈不拢?”
原本黎皇心中就不忿极了,听闻此言更加生气,一把拽住姜离歌衣领,居高临下恶狠狠道:“子虚,你最近愈发猖狂了!”
姜离歌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坐下,如今倒好,人家抓着她的衣领质问,这气势上她就棋差一步啊。面上依旧不卑不亢道:“若在下是黎皇,便答应和谈!”
“你说的轻巧!偷袭我黎国的是南楚,杀我黎国大将的是南楚,直接派兵攻打我黎国的也是南楚,如今说和谈的也是他南楚,他建文帝到底把我黎国当成什么了!每年上贡之物就是我黎国国库的一半,每次他南楚说什么我黎国没有做了?自己想要除去权臣,就拿我黎国三万大军作陪葬,我黎国说过什么没有!说好朝贡降五成,最后只降一层,我黎国又反抗过没有!”黎皇字字珠玑,句句泣血。若三年前被算计的不是她姜离歌的阿爹,她都要替他鼓掌了,说到底,这样的结果还是他自作自受,当年但凡有半分硬气,就不会被人摆布至此!
黎皇朝着姜离歌吼了一通,自知过分了,捂着脸坐在一旁,带着几分崩溃道:“朕不是故意吼你的。”
姜离歌这一刻是真正的同情黎皇,上有南楚压制,下有黎民百姓,中间还有九国卡着……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放过南方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