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毅去充军没多久,她就知道了。
她在打扫屋子的时候打扫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也是她对父亲唯一的记忆。大概也是天意,她那个不过初中毕业的父亲,竟然有写日记的习惯,也才让她知道了大哥的部分身世。
‘大华一九九二年六月十号,我和薛兰去医院诊断出不孕。失望绝顶之际,恰巧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们看见了一个婴儿。当时育儿室没有别人,等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前来照看。薛兰恶向胆边生,竟然萌生了把那个婴儿报走的想法。我再三劝阻也没能阻止薛兰对孩子的期待,终将这婴儿给抱走,后来我给他起名字叫宁毅。
婴儿身边放着一块看起来很名贵的玉佩,我们没敢拿去卖,担心这块玉佩会被宁毅的家人找到。能拥有这样玉佩的人家,一定不是普通人。’
‘六月十三号,宁毅已经到了我们家三天,他很可爱。今天我才知道薛兰抱这个孩子并不是真心想养,她是想压长,按照我们村的习俗,如果生不出孩子,就抱养一个,就能怀孕了。’
“八月二十三,薛兰怀孕了,我们再次去医院诊断,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上次的诊断是错的。不管对错了,反正,我们很高兴就对了。晚上,薛兰突然告诉我,要把宁毅卖掉。既然自己有了儿子,凭什么替别人养儿子啊。我给了她一巴掌,宁毅既然来了我们家,就是我宁凯的儿子。哪怕再苦再累,我也要把他养大。”
“……”
之后就是二哥宁宇阳出世,和她了。因为经济压力越来越重,最后父亲在她还未曾记事起就到城里工地做民工。没有两个月就传回来死讯,以及一笔不算太多的赔偿款。
她偷偷动日记的事情被妈发现,并严辞警告她将这件事情烂在心里。她知道妈的打算,大哥长大了,能挣钱了。要是让大哥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不会管这个家,也不会管二哥。妈还需要大哥替二哥挣老婆本呢。
在这个家,只要二哥宁宇阳才是妈的儿子。大哥宁毅亦或者她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宁彤答应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哥,上次大哥回来,都没把身世的事情说出来。
她怕,大哥知道了真相会疯掉,也怕失去这个大哥。毕竟,妈做的事,太过分了。
可又能怎么样?妈再不对,也始终是妈?
回到屋子里面,宁彤拿出手机拨通号码,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小彤,怎么想起给哥打电话了?”
宁彤苦笑一声,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宁毅和她更亲的了?还有谁会像是大哥一样的关心她,哪怕同意替二哥宇阳去顶罪充军,也要妈答应让她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