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释像平日里那样冲他伸出一只带扳指的手,开口道:“来。”
一上一下的几级台阶,苏岑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阳光温煦,蝉鸣悠远,他踏过枝叶洒在地上的点点光斑,跋山涉水把自己交到那只手上。
刚进寝宫,李释便将人抵在门上,片刻不待地剥皮抽骨,将人吞下肚去。
没有缠绵,没有悱恻,李释提刀直入。
倾覆的痛意沿着脊椎而上,苏岑疼的整个人一激灵,痛喘了一声,刚回过一口气来便道:“再来!”
李释退出去些许,然后扣住那副瘦脱了形的腰,不遗余力地再度挺身而上。
苏岑的眼泪顷刻就下来了,他疼得厉害,却又觉得可以更疼一些,以至于在身体里留下烙印,让他每次回忆起这段日子,都能摸到痛处,反复咀嚼,在极致的疼痛里咂么出那点甜味来。
他哭泣着求,嘶哑着求,到最后神志不清了,还在求。
而李释有求必应。
苏岑一次次从昏迷中被惊醒,痉挛着、颤抖着、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人一双要把自己溺进去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没死在断崖下,没死在洪水中,死在了李释床上。
好像也不错。
一场性|事,搞得像搏斗,像厮杀,酣畅淋漓地释放,不管不顾地掠夺,两个人都像绝境里的困兽,只管一朝梦死,不求来日醉生。
一场幸事,叫做――失而,复得。
天光乍亮时,李释吩咐人进来换新的床褥,亲自动手给人沐浴更衣,等把人洗净了,抱上床去,怀里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李释捏着那副尖细下巴问:“还要吗?”
苏岑意识已近模糊,拧着眉呜咽了一声,什么都没答出来。
李释凑近他耳边,引诱着他道:“说你还要。”
苏岑下意识地闭紧牙关,可那低沉的嗓音太具蛊惑,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喉头已经先一步做了决定:“还要……”
李释轻声一笑,把潜意识要逃的人困于身下,片刻不歇地欺身而上。
整整三天,两个人厮守在房内,不辨晨昏,不是在昏睡,便是在交|欢。
第四天清晨苏岑从人臂弯间醒来,辗转着将人吻醒,这几天李释都睡得不错,皱着眉把人按在胸前:“别闹。”
“我饿了。”苏岑张口在人喉结上咬了一口。
李释闭眼应了一声:“想吃什么让祁林送进来。”
苏岑掰着指头想了想:“想吃蟹粉狮子头,翡翠鸳鸯羹,冬笋炝肉,雪耳炒鳝丝。”
李释轻笑一声,醒了,在人屁股上拍了一把:“胡闹。”
这里是徐州,还是刚刚发过水的徐州,不是兴庆宫。
苏岑又想了想:“那就要一碗面片汤吧。”
吩咐下去,苏岑趴在李释胸口问:“是不是该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