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喝的太多了。”闻野垂着眼,说:“我送你。”
不等宋沅拒绝,闻野抬起手,速度很快地抽走宋沅手里的车钥匙。他三两步跳下台阶,绕到车库里把车开出来。
闻野从车上下来,手臂撑着车门,笑眯眯地对宋沅说:“最近打游戏充的有点儿多,手头紧,麻烦宋总按市场价给我结钱吧。”
宋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关上门,往下走,坐上了车。
汽车穿过种满绿植的小道,阳光瞬间变得强烈而刺眼,宋沅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头顶的遮光板已经被拉下来,闻野没看他,手收回去,重新搭在方向盘上。
过长的衣袖被闻野捋到手肘,露出皮肤下微突的青色血管,还有看起来很有力的小臂。
“你玩的什么游戏。”宋沅问他。
闻野轻敲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他侧过头,对上宋沅的目光,过了几秒,他才笑着说:“名字说出来你可能会把我赶下车。”
大概又是什么低俗的幼稚游戏,宋沅收回目光,没再问。
闻野的车开的很慢,宋沅看了两次表,发现闻野比司机多花了21分钟,车子终于停到公司楼下,宋沅解开安全带,在下车之前看了闻野一眼。
“晚上我要加班,你不用过来了。”宋沅拉开车门,又对闻野说:“记得吃药。”
闻野趴在方向盘上,很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应该也没有别的要说的,宋沅把门关上,走近玻璃大门,然后消失在闻野的视野里。
闻野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掉头回了家。
大概是为了惩罚他故意绕远路,在回家的路上,闻野连续遇到了七个红灯,其中四个时间很长。在等待绿灯的时间里,闻野忍不住又去想宋沅,有时候他觉得宋沅很聪明,比如不用费太多时间就可以看出报表的漏洞。
有的时候他又觉得宋沅很笨,闻述都要订婚了,怎么就不知道回头看看他。
过了一会儿,闻野重新回到了别墅,他把车子在车库停好,从后门进到客厅。站在有些空荡荡的房子里,闻野想起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整栋房子毫无生气,地板冰凉,水晶吊灯很亮,空气里漂浮着清新剂的味道。
穿着纯色t恤的宋沅站在沙发旁边,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对他说:“你以后就住这里。”
想到这,思绪忽然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闻野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夹,知道宋沅又忘拿东西了。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金色的门把手上,有些用力地压下去。
门打开了,阳光落在闻野的眼皮上,但他却固执地不愿眨眼。
“你怎么在这儿?”
穿着西装的闻述站在门外,出声问他。
一阵很大的风吹过来,闻野觉得自己的指尖被风吹得冰凉,握着金属把手的手指紧了紧,闻野看着西装革履的闻述,觉得身体里的某一个器官,正在悄无声息的漏气。
“那你呢。”闻野扯了扯嘴角,垂眼看着闻述空空的手,“你来干什么。”
闻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深蓝色的长方形硬纸。
“上次宋沅说想看这个摄影展。”
深蓝色的票面上有金色的火漆,看起来价格不菲。
“那也给我一张吧。”闻野抬眼,笑着对闻述说:“我也想看。”
闻述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他:“我只拿到一张,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展览——”
“路可盈去吗。”闻野盯着闻述那张几乎和他相同的脸,又问:“还是只有你和宋沅。”
闻述的影子在门前的地毯上拉得很长,他站了一会儿,才说:“只有我和宋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