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的入口处,已经摆满了堆积的油画,这里充斥着沈风眠的个人气息,是他的专属领地。陈景彻又是往里面走,穿过回廊,足下踩着的是厚实到让人以为自己身处云端的地毯,不比外边的森然冷气,这座房间里面温暖如春,甚至让人有些焦灼的炎热。
再一次穿过回廊,安静的房间里边,有很轻的驻地生传出,若不是仔细去聆听,那么怕是听不出来的。
只是此刻,配合着这座空旷而华贵的宅子,愈显静悠寂寥。
再往前方跨出一步,只见男人正在泡茶,他坐在一个水池中央的台子上,热水沸腾了起来,炊烟袅袅。
他将茶壶在手里比划着,是熟练的手势。
男人白色的衬衣袖子卷起,金丝无边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
“陈总来了。”沈风眠扭头瞧向他开了口。
陈景彻站定于此:“沈总,幸会。”
“请坐,随意就好。”沈风眠招呼着,他将那泡好的茶倒掉,又是重新装起,放到了陈景彻的面前。
“沈总还有事情就先忙完,不用忙着招呼我,我坐在这里欣赏一下沈总这些年收藏的作品也好。”陈景彻回道。
沈风眠放下了手中的茶壶道:“抱歉,有点小忙。”
陈景彻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他一遍遍冲茶的模样,沉默中待他将茶水倒掉又冲饮,一遍又一遍。
待到最后一盏,沈风眠又道:“昨天晚上回去以后,陈总是不是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我,又在哪里见过我。”
陈景彻的确是在回忆,却是模糊不堪。
沈风眠的手轻轻杯子上离开,他望着前方那幅画着向日葵的画道:“那一年你大学毕业,我见过你,顾惜带着你去了一个酒吧。”
大学毕业?
酒吧?
陈景彻眼中一定,却是想不起来什么事情。
沈风眠慢慢回过身来:“如果这样记不起,那么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