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丰扫了一眼报告,笑着道:“家康书记是体谅财政的困难,专抠你的牙缝呢。”
秦舞阳呵呵一笑:“我这点资金还真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得用在刀刃上,不过溜子河确实需要一座桥,我就勉为其难地抠一点给他了,谁让三河经济最差呢,就是云窑的小儿子,确实要多疼上一些。”
周兆丰被秦舞阳的这个比喻逗笑了:“秦市长,你这个说法很新颖。”
“打个比方罢了,兆丰,我知道你对家康书记比较照拂,所以在修桥这事上我也没打拦板,但是要提醒的是,办好事必须把事办好。”
周兆丰的眉头倏地一扬,秦舞阳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提醒要把桥修好,还是点出他很清楚自己的事情?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兆丰,你在云窑是老同志了,要想把云窑的经济搞上去,离不开你的支持,你可别给我藏着掖着啊。”
领导说话,就是可以这么直来直去,周兆丰必须得接这个话。
“秦市长说笑了,我绝对支持你的工作。”
秦舞阳笑了笑:“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有底气了。省.委省政府对云窑的期待很高,希望我们能够迅速打开局面,有新的变化,以后的工作节奏和强度都会很大,而且啊我就是个工作狂,你要理解,而且啊,其他不理解的同志,你这个常务可得做好思想工作。唉,云窑这个摊子很烂啊。”
周兆丰肃然道:“相信有秦市长带着大家一起拼搏,云窑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希望如此,人活一世,总要干点事业嘛。”秦舞阳笑了笑,又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有些部门、有些单位的思想状态还停留在以前的老思想上,我跟啸林书记沟通过了,计划动一拨人,啸林书记说不干涉政府这边的人员调整,你对情况比较熟悉,所以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一周时间,你把需要调整的单位和部门的初稿拿给我。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但算是我私人的请求吧。”
今天的对话,信息量很大。
第一,秦舞阳点出了周兆丰和袁家康的关系。
第二,秦舞阳点出了周兆丰在市政府的某种领导地位。
第三,我很尊重你周兆丰,所以调整人员的权力才交给你。
第四,我秦舞阳跟市.委那边很融洽,你要是不听招呼,那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所以,回到办公室的周兆丰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秦舞阳年轻,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就是来云窑镀金的。云窑条件差,干的好就容易出成绩,即使干不好,本来基础就差,也怪不了谁,但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似乎是真的想干些事情,否则他根本不需要马不停蹄的各种调研。
周兆丰也是想干实事的人,但虽然他是政府二把手,但上面还有几重天,想干事,说起来只有三个字,但真正实施起来,要具备很多条件才行。不过秦舞阳只是看起来想干事,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而且在真正干事的过程中,怎么干、能不能干,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他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