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秦嬷嬷就回来了,一脸的风尘仆仆中有遮掩不住的担忧,见了临江王妃却还是半点没有含糊的跪下交差:“王妃,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家那口子原本说要进来给您磕头辞行的,可是被我给拦住了。现在这时候,能静悄悄的走就是了,惊动了人反而不好”
临江王妃原本也就不在意什么磕头不磕头的这些虚的,她嗯了一声,见秦嬷嬷除了担忧之外面上还露出了笑意,就问她:“怎么,是不是那事儿闹出来了?”
屋子里的帘子垂下来,挡住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秦嬷嬷见没有点灯,就亲自将灯都点上了,将玻璃灯罩罩上,才吹灭了火折子,转过头来看着临江王妃摇头:“这倒还没,毕竟抚州离得有些远,哪怕再快,一天也是要的。恐怕明天才能闹得出来了,不过”她笑了笑,朝临江王妃走近了几步,轻声道:“不过,瑜侧妃病了。”
临江王妃就挑了挑眉:“哦?”
“听说是中了暑气,头疼作呕,闹了一天了。”秦嬷嬷啧啧了两声,有些幸灾乐祸:“大夫都请进来了,西边乱的很,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咱们三少爷竟半点动静也没有,并没进来瞧瞧。从前瑜侧妃但凡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三少爷可都紧张得很,时时刻刻都陪着的,现在闹的这样厉害都没动静,是咱们的计策奏效了。”
她有些得意。
瑜侧妃和楚景谙给了她们不少苦头吃,现在他们终于也反而被算计了,她心里就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临江王妃反而没那么在意,她眼神慵懒而冷淡的顺着窗户往西边那片一瞥,就冷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才还哪儿到哪儿?
“病了?”她看着衣衫袖子上的折枝花纹,见秦嬷嬷喜上眉梢,便泼了她一盆冷水:“那边是什么人?易二身边可多的是新鲜玩意儿,不是说还曾经送过西洋的什么玉露膏给她?听说涂了这个在夏天便能不生汗,清香怡人。她怎么会因为热而中暑?恐怕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秦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有些迟疑:“王妃是说,她是故意装病,来让三少爷服软的?”
虽然瑜侧妃想要给楚景谙一个教训,可是毕竟是亲生儿子嘛,这些天都一直在闹别扭,她心里哪里会真的不在意。
病一场,是如今最好的台阶了,两边都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便没事了。
可是这个台阶哪里是那么好下的。
临江王妃笑了笑,伸手召过秦嬷嬷来吩咐她:“去吧,让人通知三少爷一声。”
“这怎么说?”秦嬷嬷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瑜侧妃那里肯定已经让人出去过了啊。”
“也不必说什么,只告诉长亭就是了。”临江王妃敛容肃色:“长亭的姐姐嫁了长寿的哥哥,长寿和长寿哥哥都出事,他心里想必不是没有怨言。你就出去,跟长亭说几句,长亭应当就明白了。”
身边人的话,楚景谙怎么可能不信。
等到楚景谙知道瑜侧妃是装病之后,恐怕会更加觉得厌烦,觉得瑜侧妃要绑架他的喜好,绑架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