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陆元荣倒也没什么打紧的,说实话,傀儡而已,没了便继续扶持下一个么,反正他爹是阁老,还是隆庆帝极为信任的老人了,想替他们父子办事的,多如牛毛。
可是要命的是陆元荣身上蕴藏的秘密太多了,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沈琛跟卫安又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还想着继续往下查。
往下查?
那他这些年贪污的那些银子,为了银子而犯下的那些事可怎么办?
他可没少欺男霸女------当初钱士云一世英名,因为儿子的事被满朝文武痛骂,他当时心里还吓了一跳,毕竟他这些事做的也不算少了。
只不过钱士云的儿子蠢,做在明面上,他就比较聪明了,都坏在暗地里。
什么吞地囤地啦,什么外地来工部领的那些修河道的啦,各地造船和兵器的用度,全都没能逃脱他的手。
他在工部光是这一项进项,就不知有多少。
这么多的银子,陆元荣哪里会没个准备,陆元荣出了事,只要沈琛卫安往下查,那就是一查一个准儿,而这个篓子一旦捅出来,那连他的父亲都保不住他。
现在京城多少人对着这些贪污的喊打喊杀的,很快就又要京察了......
再加上,这一次山东那边也给了不少孝敬呢。
他收了人家的银子,加上自己这边也有利益关联,总不能不替人家办事。
沈琛跟卫安,也就只好去死一死了。
他看了那青年人一眼,便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成器,少说那些没用的。”
成器全名是董成器,是蒋子宁夫人那边的后辈,他虽然年纪小,辈分却高,连蒋松文也得称呼他一声表舅。
他是跟蒋子宁夫人同辈的人。
听见他没有喊表舅,董成器便啧了一声,将手里拈着的一颗葡萄扔回琉璃碟子里:“啧啧,这是该称呼长辈的态度吗?你这副模样,当心回去挨打。”
他们之间感情极好,素来没大没小的,在私底下根本不以这些称呼为意。
蒋松文也并不生气,白了他一眼呵斥道:“说正经的呢,你少在那里胡吣,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卫安的伤势太重了,暂且顾不着别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了,就来不及了。”
董成器之前满面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拢着眉头很是揪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就是怕他们那些人不懂事,紧跟着往下追查,查出你的那些勾当来,怕被发现吗?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董成器向来鬼主意多,顿了顿便问他:“你有什么主意?”
董成器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阵,才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道:“你既然说,沈琛只有在卫安死了,才能放弃追究这件事的话,那就让卫安去死咯。”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惆怅:“只是这样伤人家性命,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伤阴德的,也就是为了你,否则的话,我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邹青在旁边老老实实的站着,听着他们说话,等着他们下决定,究竟是让卫安死,还是让沈琛死。
反正这些事都是主子们拿主意,拿了主意,他们底下的人只要照章办事,定时定量的把事情给完成就是了,其他的事情,那可不归他们管了,横竖他们只是听命令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