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程奎翻身下马便朝着云七夕走来。
其他几人与小雨周旋,小雨分身乏术,云七夕退后几步,背抵上一棵树。她灵机一动,转身飞快地爬到了树上。
程奎没料到她会爬树,云七夕也没料到他不会爬树。
当云七夕看到他站在下面抓瞎的时候,乐了。远远看见两匹马儿越来越近,她胆子更大了些,手脚悠哉悠哉地勾着树枝,如荡秋千一般地晃荡着,笑嘻嘻道,“这位兄台,上一回姐姐我给你上了一课,叫不可轻敌。今天姐姐我可又给你上了一课,叫人在江湖混,技多不压身啊,你学会了吗?”
程奎气得吹胡子瞪眼,别提张脸有多难看。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回头看了眼追过来的两匹马,恨恨咬牙,沉声道,“走。”
几人飞快跳上马,逃离了现场。
楚凌云和单连城一人一骑冲入丛林,看到绝尘而去的马队,并没有追上去。
所谓乐极生悲,是云七夕经常干的事儿。她起先不觉得,这会儿倒是发觉自己抱着的这根树枝承受自己好像有点吃力,更糟糕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翻上去,就听见咔嚓一声,树枝断了。
她尖叫一声,悲摧地掉了下去。狠狠闭眼,以为会摔个屁股开花,却落入了某人的怀中。
云七夕睁开眼,便近距离看到了单连城隽刻般的脸。从他怀里跳下了地,她有些难料情地嘀咕了一句。
“真不是我重,是这树枝太脆弱了。”
单连成伸手拉近她,拂开她额前的头发,盯着她额头上的一块淤青,皱起了眉头。
云七夕想起来了,自己的头起先在马车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摸到头上的一块大包,为了缓解尴尬,她呵呵笑道,“哎呀,毁容了,毁容了。”
楚凌云轻笑一声,走过来,转过云七夕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盯着她头上的大块淤青,他眼里划过一丝心疼,柔声问道,“还有伤到其他地方吗?”
云七夕摇摇头。楚凌云转身看着小雨,声音沉下来,“小雨,这是怎么回事?”
小雨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回道,“我只是要替王子殿下带着云姑娘回西凉去。”
“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的?”楚凌云脸有愠色,语气也不大好。
小雨无力辩解,低下了头。
“什么味道,好香啊。”云七夕嗅了嗅,说道。
楚凌云经她一提醒,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马车边,推起翻掉的马车,打开马车门板,看了看,说道,“我猜得没错,是你陪嫁的几坛女儿红打破了一坛。”
单连成闻言走过去,把破掉的酒坛抱了出来,撕下身上的一块衣服,在酒坛里蘸湿,走到云七夕面前。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蘸了酒的布,在她额头的淤青处轻轻的揉。
毕竟是新伤,按上去的时候痛的云七夕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射性地就往后退。单连城手一捞,再次让她贴近了他。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单连城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不少,专注的神情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
云七夕只觉额头上凉凉的,他轻柔的动作如一把软毛刷子,在她的心尖儿上挠着,痒痒的。她呆呆地忘记了一切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