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的消息提前就给宫里头递了信儿,所以,尤万山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
关于当年五皇子被流放一事,他是懂皇上的苦心的,只不知五皇子自己是否明白。
他印象里的五皇子还是幼时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五皇子想必也长变了,只怕已经记不得他了。
他紧张,不安,更多的是激动。
当云冲将单聪从马车上扶下来,放在轮椅上,尤万山激动地迎上来。
“奴才尤万山给五皇子请安,您,您可回来了,皇上一直惦记着您呢,这不,听说您要回来,便一早让奴才出来接您了。”
单聪坐在轮椅上,抬眸平静地看他。
尤万山,他当然知道他,总是跟在他父皇身边的那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当初他要年轻不少,如今两鬓已有花发了。
虽然他被流放多年,然则他却并未走远,近两年偶尔也有在京城走动,只是却从未回过这个皇宫。
这红墙碧瓦,庄严肃穆的皇宫对他来说,更多的是陌生,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只存在于记忆里。
那个他曾经唤一声父皇的人,那个无情地将他赶出皇宫的人,也老了吧?
尤万山亲手过来推轮椅,一行人入得金碧辉煌的皇宫。
轮椅碾压着青石板,好似碾过人的心房,碾过这些年,他恨过,怨过,却也念过的孤寂岁月,那轱辘发出的沉闷声响仿佛在叙说着这些年所发生的故事。
皇宫里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唯一变化的,只是人心。
至少如今归来的他,与当时离开的他,心境有着太多的不同。
快到承乾宫时,单聪那扶在轮椅两侧的一双手却突地有些发紧,云七夕明白,即便他再怎么装作漠然,他还是紧张的,在意的。
毕竟他与承乾宫内的那个人,有着距离与岁月都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当车轱辘的声音在外殿缓缓响起,内殿里躺在床上的单烨神情激动,目光紧紧盯着门口。
最先进去的云七夕,她走到床边,将单烨扶着坐了起来。
“皇上,我没有辜负您的托付,我把五皇子带回来了。”
话刚落下,尤万山便推着单聪进得了内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单烨的呼吸声都急促了起来。
“聪儿……”
他声音颤抖而沙哑,却又略显迷茫地唤了一声。
单聪停在一个远远的距离,阻止了尤万山继续把他往前推。
两父子有多少年不见了?当年的孩子长成了英俊的大男人,而当年那个身强体壮的皇帝,如今病卧床榻,更显苍老。
单聪坐在轮椅上,平静的脸上全是冷漠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