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塬真的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直到我在医院住满了两天出院,他都没再联系我。
我回招待所后翻出自己早没电的手机,接上充电器,打开,发现秦塬给我发了条信息,时间应该是昨天。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火车站接你。”
我将手机拽紧,苦涩地想,原来你还记得我该回去了啊,原来你心里还记得自己有个男朋友啊。
我飞快地敲出一行字,给他回了条短信:“过几天就回,前两天和你说的话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下吧。”
心里恨恨地想,哼,你要是敢不哄我,你就死定了。
我坐在酒店床上,郁闷地望了眼自己的行李箱和好不容易辛苦背来的摄影器材,心里空落落。真是,期待这么久,一张图片都没拍到,连日环食的影子都没见着,太气人了。
我愤愤一跺脚,索性翻出相机包,小心翼翼取出自己的单反相机,仔仔细细擦拭起来。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还用卡片机,轻便,但是成像效果肯定没单反来得好。我也知道玩儿摄影穷三代,机身贵,镜头更贵,一脚迈进去就是个无底洞。但谁让我喜欢秦塬呢?他研究画,想做艺术,可偏偏我俩都没什么艺术细胞,再加上他忙,更没时间像其他艺术家一样四处走走汲取灵感,亲身体验艺术之美了。
“要是能帮秦塬留下这些看起来让人很有灵感的画面就好了。”于是我灵光一闪,偷跑去奶茶店兼了三个月的职,买了台便宜相机。
抱着相机去秦塬跟前显摆的时候,还被他好一通数落。
当时他翻身把我压在沙发上,吓得我镜头盖差点丢了:“说,哪儿来的钱?”
我咽了咽,不敢说谎,赶紧去环他的脖子:“我,我兼职……反正不是借的!”
谁知道一听“兼职”二字,秦塬更生气了,沉这一张脸,伸手就抽我屁股:
“兼职?谁要你兼职?不够钱买这么贵的东西不会跟我说?以前给我买了台4,现在又是相机,你明天是不是打算卖身买车了?”
他别说,我还真有给他买车的想法,我看我们学院几个男生骑辆公路自行车上下学,特别拉风,秦塬要是骑上一定也特酷,还省时间跟人挤公交挤地铁。
但我铁定不敢和他说呀,只能疯狂摇头,讨好地亲他:“没没没,我是觉得有用才买的嘛。”
秦塬拗不过我,叹了口气,可语气十分坚决:
“以后要买贵重东西直接管我要钱,不许出去兼职了,听见没?”
我不服他:“凭什么啊?兼职怎么了你不也兼职,我舍友买cd的钱都是自己挣得,我也可以自己赚钱买东西啊。况且我已经每个月拿我爸的生活费了,再要钱我多不好意思。”
秦塬揉揉我的脑袋:“所以我不是让你管我要?”
我皱了皱眉,推他:“那更不行了,凭什么让我花你的钱啊,你的钱就来得容易吗?”
秦塬一把搂住我,我枕着他的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辛柑,我挣钱就是替咱俩未来做打算的,你现在花我的钱和将来花我的钱有什么区别?”
“这哪儿一样?我们现在都还是学生,再说谁规定alha一定得养着oga了?我他妈不是你男朋友啊,我不能掏自己的钱给你买东西啊?”我有点生气了,锤了他后背两下,“我警告你这想法不能有啊,不公平。”
秦塬没说话,我知道他犟的很,一时半会儿说不通。
我抬起他的脸,笑着说:“秦塬,我喜欢你,所以不想只是你为我付出,我也想最大程度的对你好,好吗?”
秦塬望了我半天,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抱着我一顿好啃,在沙发上让我切身体会了一回什么叫最大程度的对他好。
我想到这,满脸通红,镜头也擦不下去了,索性收回相机包,抓了零钱和手机,下楼溜达。
我们这次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学生,自掏腰包,只够订便宜的地方住,索性就定了地理位置偏僻的招待所,就在火车站附近。
火车站边上什么不多,就小吃最多。我在路边摊买了份手抓饼,边咬边随便走进一家店,坐下点了份肠粉和烧卖。好不容易来一趟南方,该拍的没拍到,该吃的总得吃吧,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等上菜的时候我嫌无聊,就一手啃着手抓饼,一手拿着手机,咔嚓咔嚓一通乱拍。
拍拍店门口的小黄狗,拍拍窗户外的天,拍拍卷帘门边上的野花,心情好了不少。其实拍照记录美不一定要用专业设备,用手机也挺好的啊,人人都能成为生活的记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