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捂住嘴,恶心反胃,挣扎着后退至床脚,浑身战栗,不停啃自己的手指甲。
“辛柑!”
秦塬飞速上前将我抱进怀里。
“王姐呢!让保姆带着满满待在一楼暂时上来,或者出门待一会儿,你来给我说说,辛柑看了什么怎么又被刺激得犯病了!”
“先生,这我也不太清楚,夫人早上还好好的陪着小少爷看电视……大概是电视里出现了什么画面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才……”
“行了你别说了,你也出去!”
秦塬打断对方,紧紧搂着我,在我的脸上落下一阵细密的吻,开口声音嘶哑:
“好了宝宝,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当时是出于正当防卫,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中部黑手党已经被国际刑警端了,以后不会有事了,我们好好接受心理治疗,也把信息素失调的影响降到最低,争取早日康复,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好吗?”
“不好!”我奋力推开他,“秦塬,如果我们当初没在一块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宝宝就不会生下来受罪!我现在好后悔,我当初为什么要喜欢你,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就好了,我们俩不在一块就好了……”
“辛柑,不是的,没有错,你没有错,这都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没用,是我没能力第一时间保护你,是我之前一直忙着事业忽略你,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吗?嗯?你打我吧,不要咬手指头了,别伤害你自己……”
我恍恍惚惚,秦塬,你为什么说话带着哭腔?你心里难过吗?
咔哒。
我听见声音,赶紧拿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
淋浴房的门打开了,秦塬套了身别人临时送来的灰色休闲服,整个人清爽不少,当然如果他有条件刮一下脸上的胡渣,我想效果会翻倍。
我挪动了两子,空出一半位置,等秦塬躺上来休息。
我既然答应他了和他一块睡,也理由再矫情,况且我已经想起曾经那些破事,切身在梦中体验了一把脱“处”的感觉,再和他躺一块,心如止水。
谁知道秦塬没理我,径自走向套房沙发,烧了壶水,拿起茶几上的速溶咖啡抖了抖。
他还能熬?
“秦塬你干嘛呢,我让你过来休息你怎么不听啊,自己看看你那眼圈都成什么样了。”我窝在被子里头朝他喊,“我刚醒你就得惹我生气吗?”
“好好好,不生气,我现在就过去。”
秦塬赶忙把咖啡包放回茶几上,重新回到床边,小心翼翼躺上了床。
我一米七多点的个儿躺这床太大,本来以为他躺上来能刚刚好,结果秦塬将近一米九的块头,躺一块又有点挤了。哎,将就将就吧。
我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胳膊,秦塬也是一样,气氛顿时尴尬无比。
这样的氛围下谁还睡得着啊?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总觉得我和秦塬之间少了个什么东西,就是少了个什么,才让我们相处得如此不自然。
“对了,宝——满满呢?”
我终于反应过来,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宝贝儿子。
对啊!我的满满呢!我那只历经苦难还能吃能跳快乐自在的小猪仔呢!
我心里没来由一阵惆怅。哎,仿佛上一秒我还抱着辛宝宝在强烈的地震中躲避碎石狂奔,下一秒,他就从那个老爱打奶嗝的小娃娃,一晃眼长到了五岁半,已经是念幼儿园中班的大孩子了。
幸好,幸好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从我怀孕到生产,同他在意大利的每一天,以及回国后我精神状态还好时和他玩耍的欢乐时光。
我可怜的满满,我以后都不要再次和他分离了。
“满满获救后两天就醒了,只是还在儿童区住院观察,保姆天天看着他,这个点儿估计在看动画片了。你安心休息,晚些时候我抱他过来让你好好看看他,好吗?”
秦塬说起儿子的时候十分温情,他侧过身,将我搂紧怀里,亲吻我的额角。
我感受着额角的温度,心想,难怪秦塬这么宠爱秦满心,换做是我从天而降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我也会想尽办法给他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那你呢?你有没有受伤?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听见——”我紧张地回望他,焦急问道。
落水的那一刻分明听见了枪声,秦塬视死如归的眼神还浮现在我的眼前,决绝的话语还回荡在我的耳边,没想到一觉醒来,他看起来毫发无伤地坐在我的床前。
我心中庆幸,梁燃川扣下扳机,按下绳索操控按钮的刹那,我真的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共赴黄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