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一等居然就等到了半夜。
没有路灯,只有月亮投射下来的淡淡银辉,虽然带着照明工具,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雪之下凛子并没有使用它的打算。
夏夜正是各种蚊虫活跃的时间,再加上她还选择了灌木丛作为隐藏地点,即便她已经多次喷洒了驱赶蚊虫的药水,但效果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时候,就不得不赞叹一下雪之下凛子的忍耐力了。
她一直都安静地坐在原地,除了不时喷洒一点药水以外,整个人几乎一动不动,她的眼睛十分明亮,双眸中始终弥漫着专注的光泽,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甚至都没有一点走神的迹象。
人们常说“天才往往是孤独的”,但换句话说,忍受不了孤独的天才,又怎么承载得住他那与众不同天赋所带来的重量呢?
终于,一个黑影出现在大门之外,从体型和那颗月光照射下反光的秃头来看,应该就是白天的那个大叔。
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了房门之外,一边用钥匙开着门,一边回头四处张望着,待门开之后,他并没有慌着走进去,而是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把房门附近都扫了一遍,然后迅速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8月3日凌晨0点26分,秃头回到屋内。”
用录音笔做着记录,雪之下凛子的右手按在了耳机之上——接下来就是监听器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很快,耳机里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开灯的声音、人坐上沙发的声音、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
“看来秃头直接去了客厅,目前还没有听到老板的声音,可能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掏出小本子,雪之下凛子借着月光,快速地在空白页上写下了一行小字——“老板在房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待考证。”
这种问题是只能通过询问来解决的,所以她一般都会先记录下来,防止事后询问的时候不小心忘记了,虽然她的记性很好。
秃头的出现短暂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但却并没能给雪之下凛子带来行动的机会。
耳机里不时响起几声沙发受挤压发出的“吱呀”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每隔半小时就会响起一次,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
直到……凌晨3点过。
“伊堂君,这么晚了还过来啊?检查屋子的使用情况吗?”
一阵脚步声之后,王哲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入了雪之下凛子的耳中,听见老板的声音,她立即行动了起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快速地移动到了房门之外。
“老板和那个姓伊堂的秃头聊天的重点似乎是一本画稿,还有……一个叫秋人的人。”
快速地记录着关键词,雪之下凛子蹲在门外,等待着开锁的时机。
“秃头和秋人君是叔侄关系,似乎存在虐待,这个是老板的猜想,二楼尽头的房间里有恐怖的东西,伊堂秋人也在?暂时没听见声音,看来比较沉默,嗯?不对,怎么又说他是幽灵?应该是某种比喻,意思是他不爱说话吗?”
纵然雪之下凛子是个天才,在短时间内想要快速地提取两人谈话中的所有信息也是十分困难,特别是谈话内容中似乎还存在大量隐语,这对于理科思维的她来说,理解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秋人君说,他要你自己说出来。”
王哲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已经进入了高潮部分。
不再犹豫,雪之下凛子快速的在伊堂秋人的名字后面标注了一个“哑巴?”,然后掏出钢丝,迅速地打开了大门的门锁。
流进屋内,两人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有些杂乱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正在摸索些什么。
弯着腰,雪之下凛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客厅门边,却发现王哲正撑着沙发靠背,一张脸几乎都要贴到那个伊堂的秃头上了。
两人背对着客厅房门,雪之下凛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脚尖着地,她迅速地来到了门的另一头,然而朝着楼梯的方向摸去。
另一头,两人的谈话再度开始,这一次占据主导的似乎变成了秃头伊堂,他那巨大的咆哮声震得雪之下凛子耳膜生疼,根本不需要耳机,她在二楼都能清楚地听见这位大叔的声音。
“被害妄想症?这个叫秋人的很值得研究,居然能够集齐这么多特质。”
在伊堂秋人的名字上画了个圈,雪之下凛子拿出了手电筒,进入了二楼尽头的房间之中。
“凌晨3点06分,老板出现在客厅之中”
“凌晨3点15分,我已进入本次探险最终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