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
“嗯……”
面对两份本该相同的报纸上所呈现的不同信息,两人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显然,这条简短的报道里隐藏了极为重要的信息。
“这个“奇迹般生还的夫妻二人的孩子”……如果按照之前剧本上的情况来看的话,应该是小野寺吧…….”
白石玄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回到身后的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
拿起手机,王哲试着用短信联络了一些羽生旬,询问他有没有可能帮忙查询一下36年前10月10日,在箱根到东京的山路上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可以的话,最好能知道事故中死者的姓氏。
不过羽生旬似乎正在忙着工作,并没有立即回复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冷啊。”
白石玄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
王哲一边收拾着已经翻阅过的资料,一边接话。
“就是……王君还记得吧?先前我们在灵异社里,那位中野同学所说的关于‘逝去又归来之人’的传言。”
“你的意思是……小野寺其实在这场事故里就死去了,而后来与你相处的都是她的灵魂?”
“不愧是王君……”
白石玄点了点头,他确实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样的结论。
“而且这样的话,很多东西似乎就说得通了不是吗?存在被抹去也好,拍戏当晚那些血色的字迹也好,王君之前也说过吧?这些短时间内仅凭她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准备妥当的!”
“可是……假如她是鬼的话……假如当时在我们身边的根本就不是作为人的小野寺……”
越说越激动,白石玄的双手已经按在了自己头的两侧,不断地抓挠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确实,白石玄的这种推论是有一定可能性的,王哲其实在看见报纸上的信息之后,第一反应也是类似的结论。
但是,总感觉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矛盾,并没有完全消除。
看了眼有些动摇了的白石玄,王哲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现在并不是开始讨论的好时机。
刚刚接触了大量情报的两人,还需要时间进行整理和适应。
“这样,白石老师,我们还是按照先前制定好的行动方针,继续把这里的资料给翻看一遍,记录下可疑的地方,推理还是留在之后再完成。”
王哲将最后一份关于戏剧部的文件夹挪到两人中间的位置。
这是昭和57年的戏剧部相关的资料。
“嗯,说的也是,抱歉王君。”
有些挣扎地重新站起来,即便是脸上挂上了歉意的微笑,但白石玄接过资料的手依旧有些颤抖。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和一只鬼一起呆了一年多的时光,恐怕都会生出恐怖的感觉的。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细思极恐。
王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这位大叔,只好默默地看起了资料,等他自己调整……
……
时间过得飞快,待下午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之时,两人也正好看完了最后的一张照片。
没有任何发现。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后各自消化一下,明天我们在讨论,还是在物语屋。”
将最后那张依旧没有小野寺出镜的黑白照放进文件夹内,王哲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嗯,好的,真是辛苦王君了,明明这是我委托你办的事,结果我还……真是,万分抱歉!”
白石玄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的,最后一年的资料,其实大半都是由王哲来对照检查的,而他前半个小时里则一直在出神,直到最后才勉强缓过神来。
“没事,白石老师不必在意,还麻烦您通知一下柚木秘书。”
王哲自然是不会在意的,毕竟就算没有白石玄的出现,为了身份印章,他也肯定是要来这私立长藤高中走一趟的,接受白石玄的委托还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不过这些自然是没法说出来的,所以就只能保持微笑了。
没过多久,柚木秘书就抱着一纸箱的《怪异》社刊走了进来,三人又简单地客套了几句,白石玄和王哲这才告辞离开。
“那么,这些社刊就由我来保管吧,正好还有些感兴趣的事想要调查。”
走出校门,走过铺满金色落叶的长长坡道,王哲和白石玄在路口处分手,抱着纸箱,准备赶回物语屋。
“抱着这么一大箱子书也不方便挤电车,干脆大出血一回,做个出租车吧……”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正是物语屋的下午茶时间,工作量相对较小,王哲考虑着快点赶回去,也好借着这段闲暇时间再翻翻剩下的《怪异》社刊。
“老板?”
突然,一声淡淡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王哲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声音,这莫得感情的语气……
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果然,雪之下凛子那高挑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此时的雪之下凛子正站在坡道上,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让她得以俯视王哲,原本就一直存在着的压迫感瞬间拉满。
下意识地,王哲将怀里的纸箱子紧了紧,很自然地用下巴抵住了未经密封的箱盖上,生怕一不小心让面前的这位发现了蛛丝马迹。
“哟!雪之下,你今天不是说大学里有事,所以请假了吗?怎么在这里?”
快速地做好心理建设工作,自从对线输给雪之下,又为了招临时人手签订了一份不平等协议之后,王哲现在面对这位东大学霸已经处在了天然的劣势地位。
“嗯,东大离这里不远,我忙完了学校里事,正准备回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