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儿这话自然是在挖苦牛大,但牛大却装傻道“若是怕冷,我这儿倒有一样好物事,可以应付一下。”
珮儿白了一眼牛大,见他只是手上提了个布袋子,哪里相信他的鬼话,便道“莫要糊弄于我,难不成你还能变出个暖炉不成”
牛大呵呵笑道“暖炉虽然变不出,但此物一样可以取暖。”说着便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里掏出一个较小的布袋子,递给了珮儿。
珮儿将信将疑,但因着前几次与牛大遇着,略微有了些许信任感,便接了过来,谁知入手就感到捏到了个十分暖和的物事。
“呀这是何物,为何如此暖和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牛大依旧那副标准型的憨厚笑容,答道“此物名曰暖水袋,乃是我家将军命人专程打制的,之前并无此等物事,我还是专门讨了一个来送你。”
拿了人的手短,珮儿对这个暖乎乎的物事极为欢喜,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刺人的话,说道“既然如此,此物倒是珍贵得很咯那我却怎么能要。”
牛大挠挠头道“说是珍贵倒也珍贵,不过我听将军与工匠说,此物以后还可以多产一些出来,所以我才拿了一个来送你。”
珮儿自然是不愿这么好的物事再还回去,听说以后还能产出,心头便一定,略微不好意思地谢道“如此,便谢过你你叫什么来着”
牛大这还是第一次见珮儿如此好声好气地对他讲话,一时激动,回答得便不是那么利索,答道“我我叫我牛大便是了。”
珮儿略微福了一福,说道“谢过牛君。”
牛大忙不迭躬身回礼,原本一副憨厚样子,此刻却纯然是傻了。
而此刻,刚刚登上顶楼的颜良却还不知道,自己的送暖水袋献宝之计已经被自己的心腹侍卫给捷足先登。
颜良放轻脚步来到顶楼后,见四周无人,往小厅的窗口往里看去,果然甄宓正据案而坐,不过这一回却没有在看书,而是在做着女红。
虽然从侧后方看去,甄宓细洁的脖子和侧脸极美,但颜良却不好意思一直当toukui的痴汉。
因着前几次见面,颜良与甄宓已经算得上比较熟稔,颜良便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踩着步子来到了小厅的入口。
甄宓听到动静也吓了一跳,待到看到小厅入口处的人影时更为慌乱,连忙把手上正在做的女红塞到了身后,站起来福礼道“见过府君。”
颜良笑呵呵地道“你我又不ngong事,何必喊府君这么见外,便称姓字可也。”
甄宓道“小女子不敢僭越。”
颜良也不想在这种话题上纠缠,便说道“良此次前来,乃是为了两桩事情。”
甄宓好奇道“不知府君有何事见教”
颜良说道“后日比武大会便要开幕了,我此来乃是相邀小娘子前去观礼,这是坐席的门票,小娘子且收好了。”
由于男女有别,他们此番单独相遇已经是于礼不合,颜良更不敢造次,所以说话的时候始终站在小厅的门外。
颜良从怀里拿出一枚仔细打磨过的竹简,俯身放在小厅门口的篾筵上,然后退开几步。
甄宓见颜良看着自己,显然是等自己拿起竹简,便挪步上前拾取起竹简,退回案几后验看。
只见竹简的正面上写着“比武大会贵宾入场券暨看台票券”几个大字,背面则写着“乙字看台第二排第一号座,限二人以内入座,建安五年十一月初一至十五有效”两排小字。
在竹简的两面,都盖有印章,正面是常山国相印,背面是讨逆将军印。
因着是从颜良怀中取出来的,所以竹简上犹自带着微微的体温,被甄宓捏在手上,又想着颜良专程过来邀请自己,顿时颊染红云,细声答道“多谢府君。”
颜良想着羞答答的妹子什么的最有爱了,心里一荡便又掏出一物,上前放在篾筵之上,说道“此间还有一物,小娘子且拿去一用。”
甄宓上前取过用绸布裹了两三层的暖水袋,入手只觉一股热意袭来,在门户大开寒风透彻的环境之下令人十分舒适。
甄宓好奇地问道“此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颜良笑了笑道“此物并不神奇,暖水袋尔,乃用皮囊盛水,用以冬日之中驱寒,若其中水凉了,可旋开瓶盖,换上热水。如此,可反复使用多次。”
甄宓道“此物珍贵,妾却不能收下。”
颜良道“那一日带小娘子上到看台,没有考虑到看台上寒风凛冽,有些欠妥,故而我回去后考虑良久,命工匠制出此物,小娘子可带在身边取暖。即便是平日里登楼之时,也用得上。此物虽然如今世所罕见,但再过段时间,真定城中定然广为传播,小娘子便莫要推辞,为我试用一番,若有何不妥之处,还望指正。”
甄宓听颜良如此细心,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到,心里比手里更暖,便愈发把头低了下来,脸上布满了红霞,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既如此,妾谢过府君。”
颜良两辈子来见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但如此会害羞的还是平生仅见,关键是眼前人儿害羞带怯的样子着实楚楚动人,让他恨不得迈步上前把她搂在怀中好好怜惜。
颜良原本只是想来献一波殷勤,刷一下好感度,没准备进一步再做些什么。
可是如今这暧昧的场景却让他血脉偾张,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几步,堪堪都踏在了门口的篾筵之上,说道“甄氏小娘子,先前几番遇见,之后你倾国倾城的身影时常萦绕在我脑中,使我极为想念。我且听说你尚未婚配,不知可有心上之人了么”
颜良宽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小厅的门口,给跪坐在地上的甄宓极大压力,而他的言语表白又极为粗浅,把甄宓惊得几乎愣住了。
甄宓心中惊涛骇浪,想着原来他真的喜欢我,而我的心上之人不就在眼前么
但甄宓却羞于启齿,只是小声答道“婚姻之事,自由家中长辈做主。”
颜良却不理这些无关之人,再往前半步,坐在了门口的篾筵之上,双目紧紧盯着面前只有一步之遥的小女子,用温柔却坚定的语气说道“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且莫要在意旁人,我只问卿一句。”
“我欲与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乎”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