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说服力。"西维因说。
风吹着帕特农宫的大门,发出小声的摩擦。天上已经快要看不见星星了,夜幕真正降临,昏黄的灯光从天窗透出来,像是在顶楼烧着一堆篝火。夏黎好像听见了雨声簌簌而来,伦敦的天气说变就变,还总是下雨,夏黎来了几个月就习惯了。或者说不习惯也习惯了,没人傻呆呆的喜欢淋着雨,电影里的大侠们雨中比武那比的就是一个豪情万丈,确实潇洒风流,可在现代下雨你进去舞刀弄枪,一准被拉去警局登记管制刀具。
"走吧走吧,下去再说。"夏黎又站了起来,拽着小学姐的手。
一阵风忽然吹了过来,夏黎打了个冷颤,再抬眼的时候瞪大了双眼。通天彻地,他的眼前忽然升起一个熊熊燃烧的恶魔,看不见到底有多大,因为它的双脚踩在地上,上半身藏进了云中。它只是轻轻一动云就碎了,随后全身露了出来:长满尖牙、喷吐着灼热气息的巨嘴,熔岩般燃烧的眼睛,弯曲的犄角,粗大的颈项,雄健有力的躯干和四肢,长满刀锋状鳞片的长尾,黑铁一般的鳞甲覆盖全身。
恶魔出现了!就像所有人描述的恶魔那样!他燃烧着的竖瞳盯紧夏黎,仿佛捕食者盯紧猎物。夏黎原本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跑,此时却愣住了,呆呆的和恶魔对视,它的眼睛里塞着满溢的孤独和惊恐,像是在大海上遇见风暴的落难者。
"夏黎...夏黎...夏黎!"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喊,"你是不是有病啊?"
夏黎猛地睁眼,急促的呼吸。他发现他正悬浮在空中,维持着自己不掉下去的是小学姐的手。她紧紧拉着夏黎的手,双腿踩着帕特农顶层的支角,用力抓着夏黎不让他掉下去。夏黎冷汗唰地就出来了,吃力地攀住浮雕。帕特农宫虽然只是个二层建筑但高度足足超过八米,这样的高度下他摔下去也难逃骨折,摔到脑袋更可能会死。
夏黎平复了几遍呼吸,双臂用力,把自己支撑上去,滚在顶层上大喘气。他经历了这几个月的锻炼后身子逐渐强壮起来,腹部的肌肉也有了分化的趋势。西维因也喘着气,可看向夏黎的眼神却带着些怜悯,"不会吧学弟,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不至于跳楼啊。"
夏黎愣了很久,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脑海中全都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恶魔,郁闷的吐出一个"靠"。
他有些了解散布消息的那些人了,任谁看见这么个恶魔也得被吓的心惊肉跳。这就好比你在迪士尼乐园逛着米老鼠,入眼下去除了粉粉嫩嫩的靓妹都是可爱的东西,就在你观赏着女孩们修长的大腿时突然土地崩裂,哥斯拉苏醒在你面前。
"幸好你还反应过来了,瞧那边。"西维因半坐起来,手指着前面的天空。
一道肉眼可见的雨幕侵袭而来,雷声滚滚雨丝狂漾,它经过的轨迹上,树木迅速弯腰垂耳,仿佛暴君座下恐慌的臣民。雨流看不见两端,好像要把天地攘括在内。
"狼来啦!"西维因忽然高喊。
她笑了,像是向村民报警的牧童。
雨冲过来,把他们俩都打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