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脑海中像是打翻了一杆秤,晃荡晃荡的乱了节奏,裴晏如压下心头的胡乱思绪,幽幽盯着人,却见人没有半分愧色,只淡淡收回手,垂着眼皮睨着她,吐出一句话来,“你的生辰在即,纵是有再大的事那也得延后。”
“.............”
裴晏如默了下,“哦。”
“哦什么?嗯?怎的脸这么红?”沈于渊轻捻指尖,她的脸很滑,皮肤娇嫩,他只是轻轻一捏,便微微红了,但瞧着却愈发可人,他眼底微暗,不缓不急的开了腔。
脸红?
裴晏如摸了下自己发热的小脸,瞥人一眼,温吞着开口,“不是脸红,是腮红。”
听见这话,沈于渊心底好笑,唇畔笑容加深,却不拆穿,作势又把手伸过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泠没有腮红更好看些,来,我帮你擦掉。”
裴晏如:“!!!”
她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却见他的手一个急转弯,牵住了她的手,眼底闪烁着得逞的笑意,“嗯,不擦不擦,小心些,莫摔了。”
裴晏如见过耍流氓的,却没见过把耍流氓耍的这么清丽脱俗义正言辞的,瞪了沈于渊一眼,又注意到天色,想着祖母和几个妹妹应都在等她了,抽回手,嫣红的唇轻启,“时候不早了,那我先去前厅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南下之事,一周后启程,你可要来送我?”沈于渊没提要和她一同去前厅,只转了话题,说这话时,那双深邃的眸里浮现出点儿期待。
那时未能实现的事.....这一世不知.....
他不曾期待过什么事,但于她,他满怀期待。
裴晏如没有犹豫,“好。”
说罢,站起身,见他眉宇间都是笑意,有些莫名,但他既然高兴,那便高兴吧。
她唇角弯了弯,“那我走了?”
“嗯,去吧。”
-
那一日,裴府上下喝到很晚,裴锦月早就馋酒许久,这会儿借着裴晏如生辰的名头喝了个痛快,又记得有福同享,待人群散了,偷摸摸寻了个小厮去把人叫来。
夜色朦胧,院落后的木板地上,两人席地而坐。
裴锦月没忘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失了分寸,与人稍稍隔开来距离,“哐!”一声把酒放在男子面前,“今日阿姐生辰,太傅送来了好些好酒,你喝完这坛就走吧,可别让人瞧见了。”
云九鹤瞅着那两人之间还能坐下两个人的距离,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郁闷的开口,“锦月姑娘可是误会了?”
误会?
她能有什么误会的。
裴锦月打了个饱嗝,醉眼迷蒙,依着阿姐那日的生气程度,想来是不让他们再来往了。
她这番举动若是叫阿姐发现了,那定然少不了一顿罚的。
若是叫她真问出那些个问题,她.....又懒得开口。
若是,若是他真存了始乱终弃的心思,他真娶妻了也不会告诉她不是?实在想瞒着她又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神仙,能洞穿人心,看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