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
上鹤玉道收拾好书包,将课椅抽进课桌里,窗户外没有下雪,上鹤玉道准备从后门走出去。
平井子笑吟吟的站在后门,她刻意在等他。
“一起回家。”g
这是上鹤玉道和对方第五次一起回家,就好像在被秘密监视着,一但自己有所空余的时间,对方就会像海水一样涌进来,根本没有供自己自由呼吸的时间。
平井子很习惯性地把自己书包扔给上鹤玉道,书包里并不重,里面还存放着那张天文数字的卡片,她很乐意上鹤玉道把它拿去,可惜连续放了很多天,卡片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走出校门外,三上静美恭敬地等候着少主,断掉手指的手掌暴露在空气外,可她的眼神却死死看着校门,一直等待着少主出现的身影。
当看见平井子的时候,三上静美立马拉开车门,然后站在旁边恭候对方上车。
平井子钻进去,可上鹤玉道却站再车外目送对方远去,平井子探出头问他:
“不上车?”
“我打算步行回家。”上鹤玉道说,他抬起脚步,然后朝着樱落町的方向走去。
不过长车很快发动,慢慢地和上鹤玉道呈平行线,车窗被缓缓降下,平井子靠在那里,她盯着上鹤玉道:
“你是想去找桐生安,对吧?”
上鹤玉道点点头,没否认。
他的脚步一直均匀的移动着,虽然窗边的平井子已经眼神低沉下来,就像是即将下雨的天气,在雨点落在地面最后一刻的晦暗。
“上车,给我上来。”平井子用命令的语气说,司机很熟练的停下长车,车门被打开,等待着上鹤玉道上车。
可上鹤玉道却径直绕过车门,似乎没有听见平井子的话语,耳畔听着发动机的轰鸣的声音,长车一直保持匀速跟在自己身旁。
“看来上鹤同学的翅膀已经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平井子说,声音丝毫没有变化。
“她有我重要?如果要做出选择的话,你会选谁?”平井子问他,这个问题几乎让全体男性都无法交出满意的答卷。
可上鹤玉道还是没说话。
很快,长车稳稳刹住,平井子打开车门走下来,她一把抓住上鹤玉道的肩膀,对方停在原地。
“把脚步给我停下。”平井子命令他,对方强硬的姿态几乎让人低头,貌似她的话语便是最大的命令,任何人都无法违抗。
上鹤玉道转过身。
“现在我才是你的女友,为什么要关心别人?上鹤玉道,现在是你最后的选择。”
“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上鹤玉道告诉她,“即便我现在辩解你多半也不会相信,但我仍坚信一点,我至少是爱你的,井子。”
“真的?”
“我可以用我的姓起誓,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如果有欺骗井子的话,那么请开枪洞穿我的心脏。”
“就算杀掉,你也有办法复活。”平井子看着他。
“那在井子没消气之前,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上鹤玉道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表情很认真。
“那好。”
平井子将手伸进口袋里,似乎里面装了一把手枪,可她又把手伸出来,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骗你的,我才舍不得杀你。”她有些无奈的说,“但我也不允许你看望她。”
“里面有事情发生?”
“你猜。”平井子没给他明确的答案。
上鹤玉道太了解她:“那么就是真的,井子做了什么事情?”
“也没做什么,对于他们,还不需要特别的关注,只是做了一点小事而已。”
听着平井子满不在乎的语气,上鹤玉道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有些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小事情?”
“十个亿,离开东京,去其他地方定居。”平井子说,“就算现在告诉你也无所谓,他们已经收下这笔钱了。”
上鹤玉道显得不意外:“的确是你的风格,不过,收下钱的应该是桐生玲子吧,那家伙可做不了主。”
“做不做主无所谓。”
平井子已经摆出胜券在握的模样,“只要她能把桐生安带走,随便到哪里都好,无论是迁居到巴黎,还是上海,十亿円足够她们生活一辈子。”
“那她们要是不走呢?”
“若众们会送她们走。”平井子牵住他的手掌,“护照已经办好了,所以这可以称之为‘阳谋’,眼睁睁看着却又无可奈何发生的事情。”
“这未免太霸道了一点。”上鹤玉道说,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掌,从它的指关节到手心处仔细抚摸着,就好像医学生在了解骨骼构造,但这样说却又显得惊悚一点。
“随便你怎么想。”平井子说,他们钻进长车里,“反正已经是注定无法改变的结局。”
三上静美很恭敬地合拢上车门,发动机再次轰鸣,长车便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里前进。
车内放着一把玫瑰花,用旧报纸包裹着,鲜红色的花瓣很新鲜,每一朵都开得很漂亮,但香味却又不太浓郁,就像是兰花般飘着淡淡的香味。
“这是今天花店送来的玫瑰花,比起昨天,多了一朵玫瑰。”三上静美说,她拿起包装好的玫瑰,然后献给平井子。
平井子接过,凑近鼻子闻了闻香味,然后把扔进垃圾桶:
“以后叫她们别送来了,这样的花还没有自家花圃里的好,这样毫无价值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一分钱的投资。”
“是!”三上静美记住这句话,看来那家花店的确没有开下去的必要。
坐在她身边的上鹤玉道却说:
“其实挺好闻的,是井子太挑剔了,而且这个季节的玫瑰大多都是温室培育。”
“你觉得好闻?”平井子问他,看不出对方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