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仅剩天边最后一抹余晖。
一名衣衫褴褛,背着弓箭的黑衣女子跑出云丘山一处密林,行至河边,看到一匹套着马鞍的白马正在河边吃草,赫然是自己的爱马,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于是将手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听到熟悉的口哨声,白马回应般发出一声长鸣,奔向自己主人。
黑衣女子也奔向自己的爱马,而后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爱马,委屈地哭起来了,想起相公死后,自己这两年受到的种种委屈,她哭得愈发悲切……
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再次发出鸣叫,黑衣女子回过神,急忙给自己的爱马检查,发现爱马只是受了一点刮伤,并没有被老虎伤过的痕迹,她心中满是疑惑,爱马是如何虎口脱险的?那头大老虎为何没有吃掉自己的马?
一定是相公在天之灵保佑……
黑衣女子骑上爱马,一路急驰。
入夜后,四下一片漆黑,黑衣女子从马背上的行囊里,找出一个灯笼,点燃灯笼后,她牵着马,沿着泥道走进了一片密林。
天已经全黑了,远处没有看到一丝灯火,黑衣女子蹙眉,看来今夜只能露宿此地了。
黑衣女子将马牵到一旁树下拴好后,找了一些树叶枯枝,很快便燃起一堆火。
火光中,黑衣女子从马背上取回行囊,找出一张布画,坐在火边,痴痴看着画上的人。
布画中是一名年轻男子,文士打扮,脸上挂着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
泪水一滴一滴,滴在画上……
黑衣女子生怕泪水污了画布,急忙抹掉画布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将画卷好,放回盒中的时候,顺手将盒中一张状纸取出来了。
状纸上所告的是陕西道监察御史刘大勇,虽然相公教过她识字,但状纸上洋洋洒洒近千字,她认不全,唯有落款“民妇许秀莲”最后三个字,她认得最牢,许是相公的姓氏,秀莲是她的闺名。
许秀莲将状纸扔进了火里,化成一片灰烬,既然告不动那个狗官,那她便以自己的方式为夫报仇。
不知道为何那狗官会跟一个狗太监厮混在一起,但当官的都是蛇鼠一窝,下次再寻得机会,一定顺手将那个碎嘴子的狗太监也一起杀了。
许秀莲目光投向泥路中两道车辙,即便刘大勇那个狗官一行不走官道,不住官驿,想追踪他们依然易如反掌,那个狗官跟那个狗太监一身华贵绫罗,走到哪里都很惹眼,话说他们如此招摇,就不怕惹来强盗山贼吗?
许秀莲从行囊中取出刀剪等工具,又取出一根弓弦,给断弦的长弓重新装上弦。
许秀莲装好弓弦,试了试手感,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干馍,咬了几口,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于是摸黑走进林子深处……
“哎呀!”
密林深处传出一阵惊呼,而后是许秀莲气急败坏的骂道:“哪个王八蛋在林子里挖那么大个坑?”
四周一阵静寂,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
……
云丘山下翠竹林,翠竹林中翠竹屋。
翠竹屋舍灯火明,李慕鱼等人在杀猪……
杀猪的是刘栓,李慕鱼跟刘大勇只是在一旁呐喊助威,当泉水指挥官。
刘栓将猪杀死后,一名老汉从竹屋中出来,招呼道:“诸位大官人,热水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