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拍手,说道:“我未婚妻家就在临京,我决定去临京开几个铺子,不让她嫁人后离家太远!”
其他人也摩拳擦掌:“我觉得临京也可以开金玉楼来着,这么好吃的鸭子,临京怎么可以吃不到!”
盛景意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了接下来的扩张计划,不由笑了起来:“临京不比别处,地价和房价都贵得很,人员也更为复杂,不管开店还是置宅都得先去看好再说,可别踩进坑里去了。”
一干小纨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们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小纨绔了,他们现在是事业有成的小纨绔,这点小事他们还是晓得的!
既然临京房价高昂,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一个决定:回家啃老!
小纨绔们屁颠屁颠地走了,准备回去磨家里人给他们拨点款支持他们去临京创业。
穆钧之事,西岩先生自然也已知晓。
穆钧去临京之前亲自向西岩先生请的罪。
西岩先生却没说什么,只让他该干啥干啥去,要是做出什么有辱师门的事他不会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一概逐出师门!
盛景意私底下找谢谨行聊起这事,觉得西岩先生莫不是早就看出了端倪。
谢谨行说道:“以西岩先生的本领,猜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早前也曾就这事和西岩先生请罪,西岩先生说他收徒看的是天资和品行,并不看出身,没有怪罪他隐瞒穆钧身份。
兄妹俩讨论了一会,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到秋闱结果出来,李阳华今年考中了,他立刻收拾行囊,跟着盛景意一行人回临京去。
徐昭明这群小纨绔自然依依惜别,很惋惜盛景意没能等到他们给韩端准备的感人送别大场面。
盛景意笑眯眯:“我们在临京等你们。”
反正也不是再也见不着,众人倒没多少离愁别绪,开开心心地挥手作别。
这个时候的临京正处于一场巨大的动荡之中。
太上皇离京之前把孙家做的事都摆在当今陛下面前,让当今陛下做个了断。
太上皇的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的皇后和国舅,你自己先处置,要是你不处置,我回来再帮你处置。
当今陛下心情很复杂,当年之事他也是知情的,主要是孙皇后的枕边风太厉害,所以他默许了孙家的所作所为。结果后来孙家直接把他架空了,孙皇后更是认为他能顺利登基全靠她们孙家,在后宫之中肆意妄为,宫中妃嫔说杀就杀。
那些事他虽没经手,这些年却偶尔会梦见那个在自己眼前长大的侄儿。
也偶尔会梦见孙皇后叫人送来的血淋淋的断手。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当皇帝,当初要是太上皇真的有意传位给侄儿,他应该高兴才是,至少不必当这么多年的牵线木偶。
当今陛下下旨废后。
只是儿子瑞庆的郡王之位,他没舍得废除。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哪怕他有些痴傻,他心里也还是爱重的,总得给他留点东西。
废后旨意一下来,孙家疯了。
孙家在朝中扎根多年,可谓是根深叶茂,如何能忍受这突然的废后旨意?可惜没等他们疯狂反咬,他们这些年所犯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被砸到他脸上。
压倒孙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太上皇的回归。
太上皇还带着宣义郡王的遗腹子。
宣义郡王当年的同窗如今都已位列朝班,看到酷似宣义郡王的穆钧——如今该称之为赵钧的少年,都回忆起了当年那个被许多人寄予厚望的少年郡王。
一些原本没有掺和进储位之争里的人立刻有了立场,纷纷站出来为宣义郡王一家鸣不平!
孙家敢编造谋反罪名,怎么知道他自己不会谋反?
这种动不动就栽赃别人一个谋反之罪的家伙,简直十恶不赦!
一时间朝野上下群情激奋,纷纷要求严惩孙家,以慰藉亡者!
孙家与人斗了近两年,本就元气大伤,如今又被翻出这等抄家砍头的大罪,家中所有在朝中任职的人都被捋了下来,连昔日党羽都一一被剪除。至于当年的涉案人员,自然是全部下狱等着被审问和被判决。
孙家被围了起来。
盛景意入京的时候正好经过孙家。
孙家里传出阵阵哭声。
盛景意不由掀起车帘往外看。
孙府大门就修得富丽堂皇,院墙也高,抬头看去只能音乐窥见里头雕梁画栋的华美建筑。
谢谨行问道:“怎么?同情他们了?”
盛景意放下车帘。
她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
也许孙家也有无辜的人,可是当年宣义郡王才更无辜。
受到牵连的二娘、三娘当年也才十几岁,还是天真烂漫的姑娘家,就这么白白蹉跎了十多年。她要是同情孙家人,谁来偿还二娘她们所遭受的一切?
当年那么多被栽赃嫁祸、含冤而死的人才是真正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