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战本身参军心切便是因为秦国奖励耕战的商君之法,给了秦国上下任何人都有建功立业的一条路,只要上阵杀敌,即可拜将封王,置良田得食邑。
林牧这番言语,赢战是深有体会,更明白对将士的激励作用。
“兄长欲在晋国变法图强?是否为商君之法?”后知后觉的赢战两眼一亮,当即看向林牧问道。商君之法的威力有多么强悍,作为在秦国长大的赢战清越的很,一个个秦人悍不畏死,天下间从来没有哪国的军队如秦国军队那般嗜战成性,不怕死的。
根本原因便是商君之法。
“晋国欲图强,变法势在必行。”林牧点点头说道,继而又补充:“然国情不一致,商君之法亦不可全数照搬。”
赢战有些疑惑,他觉得商鞅的法已经是很完美的强国之法了,没有商鞅的法何来今日的强秦?
这样的法在林牧眼里竟然还不完美,赢战这是碍于时代格局的限制,自然没林牧看的透彻,赢战是兵家,对于法家认识不够深刻,也不敢妄言评判,兄长说商鞅之法不可全数照搬,定是有他的道理。
变法图强,是革新派与守旧派不可调和的矛盾,新的主张是要革了那些世卿贵族守旧派的命,所以才叫革新派,一个“革”字充满了戾气,是要流血的,是要血流成河的,历来天下列国变法图强,就说秦国莫不是一阵腥风血雨,林牧心中一叹,并未与赢战在这个问题上深入探讨。
赢战是统兵的将帅之才,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的强项,讨论也毫无意义,现在也不是要变法的伺机,便重回建设新军的事情上来。
耕农求来年丰收,将士求拜将封王领赏,世人皆有所求,林牧深知,天性不可夺、不可抑制,只能引导其为我所用。以赏罚二柄为核心,以升格与淘汰相辅相成,方可打造一支奋勇杀敌而无所畏惧的勇武斗士。
这一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停止了思绪,而后说道:“为今之计,重要之事不在变法,而是先建立一支心腹军队。”
有道是枪杆子里头出政权,尤其是在这天下战国的大争大乱之世,拳头大才是铁一般的硬道理。
“晋之勇武斗士,乃王者之师,见百官可不行大礼。”林牧说道,此话一出,赢战听了先是一惊,又是激动不已,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说明了军队在林牧心中的地位。
在战国时代,仕子作为这个时代的精英阶层,而林牧给军队这种待遇和社会地位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开天辟地。
要知道,春秋时代打仗都是士人的专属,战士一词便是由此而来。林牧要改革整个军制,但改军制不仅仅是军队方面的影响,这是涉及到了整个晋国的大事件,牵一发而动全身。
归根结底世卿贵族不除,什么改革要么进行不下去,要么收效甚微。
为今之计只能先治标,治本放在后面,便又说道:“晋之勇武斗士,其待遇我已拟定一分文案,即:行俸禄制,凡成为晋之勇武斗士者,即可得至少六十石岁俸,按月分发;凡于沙场斩敌‘甲士(敌军军官)’首级一个,其受牢狱之父母即刻得以释放,若妻子为奴隶,即刻转为平民。”
“凡成为我晋之勇武斗士者,可免除其全户徭役及其田宅税,战场上凡斩敌士卒一员,岁俸加倍,以此类推,同时再凭军功累积封爵拜将……”。
赢战越听越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他很清越在巨大的物资刺激之下和社会地位的拔高,双重刺激,晋之勇武斗士将会成为每一个兵士的目标,进而带动整个晋国军力奋勇向上的局面。
赢战粗略的一听,林牧这套军制有商君奖励耕战之法的影子,又有吴起梁之武卒的影子,梁武卒便是一支纯粹为了打仗的军队,而秦国的耕战制度,战时集结,无战况便务农,虽然悍不畏死,但相比较一支纯粹为了打仗的军队,若是这支军队同样悍不畏死,孰强孰弱便可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