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脸悠然惬意的林牧忽然侧头一看,发现剧辛起身走到争鸣台上,随即向孟轲一躬而礼,坐在争鸣台面向孟轲说道:“在下剧辛,乃法家学士,敢问夫子,如今之天下动荡不安,要害何在?”
座上的孟子一开口便是气势浑厚沉雄,只见他回答道:“不尊周礼,以至天下仁德之尽,仁义沦丧,图以杀戮征战为快,是为要害所在。”
剧辛低首,一阵若有所思,之后又问孟轲,惟闻其声,言道:“尊周礼,复旧制,夫子言果真以为可行?”
“国有圣君良臣,天下仁义尽显,周礼可行!”正襟危坐的孟子回答道,言语气势沉雄。
“动荡之世,天下战国,邦国兴亡,夫子寄希望于周礼王道旧制,实则人治啊,夫子果真以为是救世之良药呼?”剧辛又问道。
“至少比先生之法家权术治国可行也!”
孟子如此一答,剧辛微怒,沉声而道:“剧辛正告夫子,法家之学,不是权术之学!”
剧辛一怒之下,拂袖了去,离开争鸣台便回到法家座次席地而坐,剧辛不再多语。
“如此法家,乱世之学祸天下尔,何足道哉?”
孟子此言一出,诸子议论不断,儒家子弟无不拍手叫好。
“非也,夫子此言甚是大谬!”剧辛刚刚坐下,林牧便是说道。
法家被“欺负”了,还是剧辛这个未来要将其纳入麾下的人被“欺负”了,林牧自然不能忍了,如今坐在法家序列,虽然只有两人,却也不能堕了气势。
先别管剧辛愿不愿意跟着他林牧混,帮他出气再说!
座上的孟子闻言,不动声色而淡然说道:“立论当有理有据,足下却无端指斥,何其浅薄哉!”
林牧先是无声以微笑,旋即微微欠身而起,来到争鸣台上礼节性的先朝孟子一躬,而后坐下才说道:“夫子偏颇,天下学派,皆有分支,天下显学之儒家,自孔夫子以来亦分支为八,孟夫子仅以一派分支便视其为法家全貌,是以谬论之。法家法、术、势三派其根同一,皆以认同法治视为根本,而在推行中各派各有侧重,孟夫子无视法家根本,攻击其一而不及其余,实为有意抹杀之,其论断之轻率,无以复加,何其谬也!”
林牧侃侃而道,诸子百家一双双目光纷纷投向而来,一旁的剧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过去的目光有敬佩亦有感激,虽然才相识,但同为法家一脉,大有同病相怜之感。
“敢问足下何人,师承何派?!”孟夫子看向了林牧,年纪轻轻,言语间不卑不亢,倒也颇为惊讶。
孟夫子言出,剧辛微微起身沉声有气的说道:“列位士子,此乃我法家学派名士,晋人孟凡是也!”
孟子一听又是法家的人便轻飘淡漠的说道:“法家一派之主张。苛政猛于虎也,何足论哉。”
林牧亦是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孟夫子论学却先以定罪之,不足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