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同样即位没几年的年轻新侯新雍回礼道。
“新侯真乃英雄气概,弱冠之年便领一国,三年前令尊肃侯蹦,列国举兵数万意图灭新,新侯年纪轻轻便亲率大军拒敌于国境之外,委实不得了,此行不远千里能见如此英雄,林牧深感不虚此行。”
现在的新雍,要说年龄怕是目前会盟的六国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不过十七岁而,如今诸国的国君当中,要说让林牧真心敬重的人怕是只有这最年轻的新雍。
惟见新雍礼道:“晋侯谬赞,新雍才疏志小,只求新国无恙!”
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城府,换做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林牧却是知道眼前的新雍今后的新武灵王,开启了华夏民族骑兵时代开端的胡服骑射,岂是才疏?欲灭强秦岂是志小?
“新侯切不必自谦,新有如此明主,再有肥义这等忠勇老将军相佐,肃侯泉下有知定当甚慰,新国无患矣——!”
林牧笑着回答,两位年轻的国君相互攀谈,列国诸君乍一看两人似乎颇为意气相投。
就在这时,老梁王也过来了,徒步而来沉雄而道:“晋侯,近来可好?别来无恙啊!”
林牧、新雍一见老梁王来,两人予以一礼,林牧笑道:“谢梁王体恤,林牧感佩,今日能见如此之盛况,承蒙梁王相邀而来,感激不尽。”
两人寒暄,看起来倒也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但在场的诸君谁不知道林牧三围大梁,出天下分梁的咄咄之言?硬生生的从梁国身上扒下一块肥肉,使其割地两百余里有余,献大城小邑无数。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天下,战国大争,哪两国之间没点新仇旧恨的。
“呵呵——!”老梁王一笑置之,环视一遭面向林牧笑道,“晋侯啊,吉时临近,还有列位,今日便承此之际一同登台,六国相皇,何其壮哉——?”
老梁王又面向诸国君主笑道:“从今之始,天下便又要多出几个王了,呵呵——!”
“梁王且慢——!”就在诸国国君准备携手登相皇台之际,林牧忽然说道,刚刚转身的老梁王旋即回头看向林牧,后者不卑不亢的礼道:“晋国羸弱,近日凭遭内乱,国小势微,无王之时,岂敢称王?”
此话一出,诸君无不投来疑惑的目光,老梁王皱着眉头看向林牧。你小子人都来了,现在要放我等鸽子,你是要唱哪一出啊?
“晋侯何出此言?”这时,伴随在老梁王身旁的公孙衍质疑道:“六国相皇,会盟东都,晋国可是答应了啊,岂能出尔反尔,又如何向天下列国交代?”
“犀首此言差矣——!”林牧看向公孙衍,微笑礼道:“若出尔反尔,林牧岂会身临东都?”
“吸——”双手相握附于身前的老梁王斜视着眼睛瞥向林牧,道:“那晋侯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啊?”
林牧一笑,不卑不亢的回道:“林牧胸无大志,晋国国小羸弱,亦且无王之时,不敢求其名,只求国尚能存,百姓免遭涂炭,故无意登台冠冕。然,我不称王尊彼为王!”
此话一出,不少人微感诧异,其中公孙衍和蔡襄最盛,尤其是蔡襄,看向林牧是心中若有所思,公孙衍亦是不语而立,谁也不知谁心中在想什么。
老梁王似是一声叹息,道:“可惜了称王的大好机会!既然晋侯无意登台冠冕,本王亦不强人所难,六国相皇不成,那就五国相皇。”
末了,只见林牧再礼,时间一过,吉时已到。
只见一宫侍打开绢锦,朗朗上口的说道:“吉时已到,恭请梁王、韩王、新侯、燕侯、成侯(中山成公),登相皇台——!”
“礼乐,起——!”
奏乐一起,五国王侯皆相互立于三十六阶相皇台之下,老梁王居中敞开双手,左右各为新侯、韩王,韩王外侧是燕侯,新雍外侧是成侯。
有趣是的,新侯和成侯互相牵手,却在几年后新国竟灭了中山国,当真是有趣。
林牧站立不动而举目望去,五国国君相互牵手在礼乐作伴之际,一同登台,颇为壮观!
冕,大夫以上之冠也,冠之尊者莫如冕,冠冕是天子、诸侯及卿大夫参加祭祀典礼时最尊贵的礼冠。
如今五国相皇,祭祀典礼以告天。
相皇台之上,梁、韩、新、燕、中山等五国君主携手相邀,共登台相皇。
五国国君,梁王的表情冷漠,韩王的表情淡漠,新侯的表情沉默,燕侯的表情喜悦,成侯的表情窃喜。
五国国君先后戴上王之冠冕十二冕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