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看过你的百科介绍啊，我还关注了你的微博，看过你所有的节目，除了《诗词大赛》外，你其他节目我也很喜欢。”
沈芷蕾愣怔了一下，没说什么。
李亦儒又道：“学姐，不过我迟到也是有原因的啊！我在路上特意买的生煎包送给你，这是咱们商海市最有名那家店的生煎包。”
李亦儒随机应变的本事，向来是很擅长的。
沈芷蕾看了下包装袋上的标签，她微不可察地笑笑，道：“走吧，我请你吃饭。”
食堂离图书馆不远，两个人漫步过去。
沈芷蕾话很少，于是李亦儒只好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聊着聊着，李亦儒就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太碎嘴了，因为沈芷蕾给出的回应不多。
这个时间，学生刚刚下课，李亦儒和沈芷蕾是比较早进入食堂的，他们打完菜找到一张餐桌落座后，其他学生才蜂拥而入，本来安安静静的食堂里，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二人吃饭之时，沈芷蕾单刀直入：“我是国学社的社长，富旦国学社你有所了解么？”
李亦儒摇摇头：“不了解。”
沈芷蕾解释：“往小了说，它只是一个大学社团，每所高校都有很多社团。往大了说，我们富旦的国学社，是有面向社会的出版业务的。”
“啊？这么牛？”
“嗯，我们有富旦大学出版社的扶持，会定期出版书籍。有些是面向学校学生，那可能发行量很小，几百本而已。如果面向大众呢，一般会发行万本左右。
虽然规模很小很小，不过，这也是我们的一项事业。”
李亦儒纳闷：“那，这根我有什么关系呢？”
“每一年《博雅杯》结束，我们都会发行一本《博雅杯优秀作品选》，这是我们社销量最好的作品，每一年都会发行30万本左右，其实基本都是高中生购买。”
“学姐的意思是，想要收录我的文章。”
“对，这是我约你的目的，我想收录你的文章。而且，我还有其他的目的，你能把你以前的作文，都给我看看么？”
李亦儒一怔：“您这是要？”
“如果水平都如《淺談黃庭經用韻時代新考》一样，那我们打算为你出一本作品集。”沈芷蕾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亦儒忙道：“学姐，这个真不好意思，你还是别想了。”
“你放心，我们是会给你稿费的！”
“不是稿费的问题！”
“现在最知名作家的版税，最高才20%。但咱们是学生社团，又有富旦大学出版社扶持，所以你的版税也能做到20%。也就是说，你的书假如定价30块钱，卖出1万本的话，你的税前收入就是6万块钱。
当然了，你一场直播就几百万，也看不上这点儿小钱，不过出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意义不一样。”
李亦儒尴尬地道：“学姐，实话和你说，我出不了书，文章不够。”
“那就精选你的日常习作啊！”
“那些不行啊！”李亦儒突然发现这个不好解释了！
因为，他来到这个时空才几个月而已，经历过的考试才两次。这两次作文都棒极，但高一高二时期的作文，说实话根本拿不上台面。
前后作文水准断崖般的差距，这个差距是怎么形成的，李亦儒跟别人说不清楚。
这时候要是李亦儒和不了解他真实情况的人解释，别人都不会相信了。毕竟能写出大师级论文的人，可他几个月前的作文却统统都是渣渣，这个说给谁都不会相信啊！
李亦儒只好坦率地道：“学姐，我跟你老实交代吧，我高一高二时期的作品，不忍直视，根本没资格浪费出版社的纸张。”
沈芷蕾停下了筷子，她略略沉默：“我懂了，是有出版社提前联系你了吧，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啊？”李亦儒大笑不止，“学姐，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有一篇论文在网上传播，难道就有出版社因此就来拉拢我？你太高看我了。要是有出版社来找我，我就是小狗！”
沈芷蕾没说什么，她了解这个商业时代。
国内以前很有名气的《新概念作文大赛》，每次大赛进行没多久，就有多家出版社去选手所住的宾馆争抢优秀选手，给他们提供合同，准备为他们出合集或者单本。
至于出个人作品，往往都是其中热度最高的两三个人，他们会被出版社签约包装，推向市场。
至于个人书籍的内容，一般都是由参赛作品和日常习作构成的，甚至有的是枪文，因此绝大部分的书，都是滥竽充数。
书的质量出版社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销量，是利益，而很多参赛的学生，也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博雅杯》是富旦大学自主招生的一种手段，而《新概念作文大赛》则是多机构多高校联合举办的，在影响力和名气后者更大。
不过，因为《新概念作文大赛》这几年日薄西山，基本退出历史舞台，而李亦儒又参加了《博雅杯》，那么，今年的《博雅杯》很可能将会取代《新概念作文大赛》，成为诸多出版社角力的新战场。
李亦儒被哄抢，沈芷蕾已有预料。
沈芷蕾突然低声道：“如果有其他出版社来跟你谈，我们小小的学生社团自然是竞争不过他们的，但是呢，我们背后有富旦大学出版社扶持，在包装推广上，富旦大学出版社其实才是真正的运作者。
所以专业性上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们社团更多的是被出版社带着学习经验。”
李亦儒再次强调：“学姐，首先，没有出版社找过我。其次，即便找我我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啊。你稍等。”
李亦儒给老妈打去电话：“妈，你翻一下我的书柜，历次语文试卷我都装订在一起了，你把每一次的作文拍下来，发到我微信里！”
李妈正好在家，很快，作文一篇篇地发了过来。
李亦儒不停地转发给沈芷蕾，沈芷蕾看着看着，本来平静而冰冷的脸蛋，满是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她突然抬起头望着李亦儒：“怎么会这样？”
李亦儒耸耸肩：“学姐一定看过《西游记》吧？”
“嗯，怎么了？”
“孙悟空是怎么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就是怎么从默默无才爆发出一身才华的。”
沈芷蕾静静地看着他，李亦儒这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谜，她对他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