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看到一具尸体更可怕的是,明明一个必死的人还在那里呻吟甚至咒骂,尽管他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
“二当家的,他还能骂人呢。要不小的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给您下酒?”一个山贼讨好的对卢世杰道。
卢世杰抬起两个巴掌上下搓了几把脸,道:“把那两个也带出来。”
臻儿不禁耳朵一竖,眼睛也跟着那几个山贼去了。不多时,只见两个衣衫破碎,浑身血痕的人被绑着拽了出来。其中一个高个子稍作挣扎,就是几根棍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得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脸戗在一块石板上,登时更添了伤口。
“志忠!”旁边的中年人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只能发出沙哑的哀嚎。
“那么架子上的这个血人就是那个脾气不太好的矮个子了。”臻儿心道。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堪比人间炼狱的场景,他却很难同情这几个受害者。
“还不说是吗?”卢世杰冷冷的道:“那么下一个就是你们了。你们两个谁先来呢?”
王大棒子给身边的两个喽啰使个眼色,那两人就上前把赵大路从木架子解下来,提起粗暴的扔到一旁地上,赵大路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怪异的声音,终于再也没了动静。
周志忠挣扎着起来,跪坐着对卢世杰怒目而视。
卢世杰见了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上午的时候不是都挺光棍的吗?说是要杀要剐随我的便。某不过是从谏如流罢了。这剥皮可比千刀万剐仁慈多了。怎么,现在不敢再说大话了?只敢盯着爷看了?又不是娘们,老盯着爷看算什么!”
一时间哄笑又起。
周志忠又恼又怒,大叫道:“你大爷。千刀万剐随你便。爷要是出口求饶就是孙子。”
“志忠!”吴賡急忙低声制止,却是晚了。已经有人过来把周志忠拉起来绑到了木架子上。
卢世杰狞笑着道:“可惜啊,千刀万剐太难了,我寨子里没人会这门手艺啊。这样吧,”他看着四周的手下和喽啰,扬声道:“你们谁来试试?也不用凑够三千刀,能让他支撑两个时辰不死便算你过关,赏两壶酒,十斤肉,还有女人一个。”
“我来。”
“俺行。让俺上。”
……
一时应者纷杂,重赏之下都是跃跃欲试。
便有个小头目跳了出来,手持一把刃薄尖利的短刀,他的一个手下抢先一步,把周志忠已经破烂不堪的上衣几下子扯了个干净,然后讨好的请小头目上前用刀。
周志忠身材高大,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让一脸褶子干瘦矮小的山贼颇为嫉妒。他拿着刀子在周志忠的胸前横着竖着的比划了几下,猥琐的笑着道:“怕不怕,快尿裤子了吧?要不大爷先把你那玩意割下来,省得你丢人现眼。”
“呸!”周志忠一口啐在他脸色,仰天叹道:“想我周志忠也是尸山血海里一刀一枪拼命出来的,不想落到你们这帮宵小手里,也算无能。”说罢又看向臻儿道:“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却栽在了你一个黄口小儿的手里。你行!”
燕子见了,忙把臻儿拉到身后,色厉内荏的对着周志忠道:“谁让你先害人的。不管到哪儿都是你没道理。你死了就死了,可不管小真儿的事儿。”
“哈哈哈。”周志忠大笑:“某一生英雄,岂会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来吧!爷不怕!”
小头目把刀斜贴在周志忠的胸膛上,刚要片下去,却听卢世杰突然开了口:“等等。你,是边军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