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潇潇,长夜沉寂,空旷的街头,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走过,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拉短。
傅邢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觉得心口好像堵了一团湿糯的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卡在胸口的位置,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一想到容音离去前说的那句话,心底就传来一阵隐痛,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肆意蹂躏着他的心脏。
她说,如果有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他。
她的眼底分明带着一丝恨意。
她凭什么恨他?
该恨的人是他不对吗?
是她用卑劣手段强迫了他,恶心了他三年,凭什么到头来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傅邢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身上隐隐散发出一阵酒意,虽然他脚步从容,神情也不见丝毫醉意,但迎面走来的人还是纷纷避让。
大家都把他当成了醉鬼。
傅邢薄也觉得自己醉的不轻,否则怎么会满脑子都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曾几时起,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跟她离婚,摆脱掉“容音丈夫”这个头衔,跟她没有任何瓜葛。
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开心不起来。
甚至心底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懊悔和不甘。
尤其是当她红着眼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更觉得以前的自己十恶不赦,不可饶恕。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被迫成为她的丈夫,这场婚姻本就不是他的意愿,难道非要他心甘情愿的接受,认命的跟她在一起,就算对得起她了吗?
凭什么?
凭什么?
就算他恶语相向,冷落她欺辱她,那也是她自找的!
傅邢薄恨恨的想着,可不知为何,容音那通红的眼眶好似烙印在心头,怎么都挥散不去。
“滴滴……滴滴……”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暗夜的沉寂。
傅邢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码,他心烦意乱的挂断了。
几秒种后,铃声又响了起来。
傅邢薄接通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谁?”
对面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傅先生,您快来,姜小姐自杀了!”
傅邢薄的步子一顿:“打120了吗?”
“打了,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仆人急声道:“姜小姐的血流了一地,妈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您还是快点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傅邢薄打了一辆车,向南城别墅赶去。
他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嘹亮的铃声响彻在寂静的夜空中,红蓝相间的灯光快速闪烁着,无端生出几分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