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身边的王少监和几位礼部的文官都对刘福以及托姆等人的要求嗤之以鼻,引论中出言不逊。
郑成功急忙轻咳一声,正要当先说话,就听到礼部侍郎于清泽说道:“刘福,你也是天朝子民,难不成做了色目生番的官就背弃了祖宗?还要帮衬着蛮夷给咱们朝廷找麻烦?”
于清泽的话语很不客气,显然是瞧不起刘福等投奔到外国的明人,即使他知道刘福已经是瑞典帝国品级极高,堪比布政使、巡抚的大人物,但他还是视刘福为自甘堕落的小人,因此言语中趾高气昂,满是不屑。
刘福也是读书人,知道入夏则夏,入夷狄则夷狄的道理,但是对于奥拉夫和强大的瑞典帝国,刘福还是暗自做了对比,他知道天朝虽好可已经大厦将倾,最好的局面就是维持南宋当年的局势了。
越是这个时候的大明越是不如瑞典帝国,所以刘福闻言反而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朗声说道:“大明北有清朝,西有闯贼残部,半壁江山都陷于人手,如此局面还看不清形势吗?于大人,我瑞典帝国乃是西方第一强国,若是转头支持大清,恐怕……”
于清泽脸色一变,横眉就要反驳,郑成功急忙瞪眼道:“瑞典帝国乃是我大明贵客,陛下也是急切要召见的,于大人不可失礼!”
残明支撑到现在,有骨气气节的大臣已经不多了,于清泽能活到现在显然不是大儒黄道周一派,所以对于郑成功绝不敢得罪,闻言只好拱手后退。
刘福这才对郑成功说道:“国姓爷,托姆大人得知贵国以琉球馆安置我等十分生气,我瑞典帝国疆域辽阔不输天朝,富足强盛也在西方第一,手下也有诸多藩属邦国,若是也以藩属使节之居所接待大明使节,你们可能愿意?”
“况且我等出行前,我家的亚父摄政公奥千岁特地嘱咐要与大明友好建交,互通有无,为此愿意从各个层面帮助隆武朝廷,我家的奥千岁治国和打仗的手艺不比大清的皇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差,他们身份相当,要是我们转头去和大清的这位皇阿玛去谈,您说是不是更顺利?”
刘福的言语带气,话中隐含威胁之意,郑成功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瑞典帝国现在在位的是个年轻女皇,掌权的乃是先帝托孤的勋贵重臣,也是个能打仗的人物,又被女皇拜为义父,说起来还真是和清国的摄政王差不多了。
不假思索,郑成功就拉住刘福的手,亲热的说道:“最近清国正在攻打北部关隘,战事吃紧陛下和国公都无暇顾及旁骛,礼部的尚书和侍郎又是新到任,不甚了解情况,说起来还是本官没有计较详细,这才稍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刘先生与托姆大人说一声,还请诸位到我府上稍住几日,如此可好?”
郑成功三言两语中连消带打就让刘福消了气,他十分佩服的躬身道:“有国姓爷这句话,刘某就明白了,我这就和托姆大人说。”
刘福翻译后,托姆和乌米森商量几句就同意了,然后众人又乘车去了郑成功的府邸,下车后一边引着众人朝里走,边走边拉着刘福的胳膊,低声道:“刘先生,你是咱们福州本地人,竟然在色目人的国家做了大员,算起来也算是光宗耀祖,明日我便奏请陛下赐封您家乡的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为您修坟立碑,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