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一间偏屋,是先前原主舟泽给师沂精心准备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还好师沂这一世没机会住进来,没让那偏屋染上晦气,舟泽庆幸地让奚慈住了进去。
外面雷声轰鸣,道道如击在人心,带来骇人震感。
舟泽担心奚慈害怕,便陪他一同待在偏屋里,冷眼瞧了会儿屋外头的景象后,他彻底收回注意力。
然后专心教奚慈打坐。
舟泽自然不能教奚慈“正道”功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帮奚慈修复着体内淤塞不通的脉象。
好让小奚慈能更快地恢复记忆与法力,能更早变回魔尊本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倏然外面的雷劫停了。
停得很突兀,不像是渡劫成功的样子。
这让舟泽不禁有了兴趣。
他眨眨眼睛,推开窗去,果不其然看见夺目的峰顶上趴着个被雷劈得惨不忍睹的人,吐了一地的鲜血。
正是蒲邱。
哈哈,一看就一脸渡劫失败的倒霉样儿。
真是恶有恶报。
舟泽忍不住笑出声。
奚慈自舟泽身后探出脑袋,看见这滑稽的一幕,漆黑眸子里也不自觉掠过一抹对蒲邱的嗤笑。
恰巧这时,被关了两日的师沂从地牢里放了出来,浑身落魄,但眼里光亮熠熠。
他必须要修复自己与舟泽的关系。
一想到未来他能和舟泽回到从前密切的状态,师沂便莫名有种难掩的激动心情。
他握紧拳头,自重生以来便揪紧的心情,此刻难得如此轻松。
他一步一步走出地牢,重见天日。
不过尽管他情绪如此激昂,但在看见地牢口空无一人时,师沂心底还是忍不住涌上一丝失落。
从前的舟泽师尊……分明百般护着自己,他受伤昏迷三天三夜,一睁眼便看见舟泽师尊守在自己身边。
那时的感动绝非作伪。
也因此,他现在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师沂忍住这汹涌的情绪,原本打算径直回舟泽那边——
毕竟他在被关进地牢前,已然被宗主分到了舟泽门下做弟子。
现在只要一天没有宗门的命令,他就一天是舟泽的弟子。
可是刚走出不多远,师沂便看见峰顶一个让他尤其意外的人。
“蒲邱师叔!您怎么了?!”
他瞪大眼,一边惊声大喊,一边跑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蒲邱。
血泊中,长袍青年狼狈不堪。
师沂连忙将人扛起来,和这时匆匆赶来的其他弟子一起,气喘吁吁将蒲邱带回了宗门疗愈的地方。
舟泽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地微眯起眼睛。
没想到师沂这个晦气东西今日便被放出来了,看起来还和蒲邱很熟的模样。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
师沂、尹慕和蒲邱这三个害死原主的杀人凶手,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怎么可能关系不“亲近”呢。
眼下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彻底和师沂他们划清界限,免得他们再死缠烂打耍些阴谋诡计。
舟泽心底思量片刻。
随后,他唇角微微扬起一瞬。
牵起还未反应过来的奚慈,舟泽带他径直走向宗主的主峰,同时开口解释道——